他們就這麼鬧騰着,不遠處經過的赤葦一眼便注意到了這顯眼的四個人,看來冬紀确實暫時沒時間回複自己的消息了。原本準備等會兒再過來找她的,不過出于想要看些熱鬧的态度,以及想到早上宮侑對自己那個充滿敵意的眼神,赤葦捏着手裡那張房卡,決定走上前。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足夠禮貌的開場白,“介意我把冬紀借走兩分鐘嗎?”
“你覺得呢?”宮侑瞥了一眼,又扭過頭,看來赤葦自我介紹裡那一長段“外婆的妹妹的女兒的兒子”并沒有起到任何正面作用,現在倒是有點火上加油的意味。
冬紀伸手揉了揉他後腦勺的頭發,對着赤葦眨了眨左眼表示不用理他,然後問:“看來是有好消息了?”
赤葦點了點頭,将房卡遞過去:“我拜托隊裡的經理和負責後援的前輩問了一下,有空的床位勻出來了。”
“十分感謝,我的朋友,”冬紀笑了笑,“等我回尼崎一定把那套麥卡勒斯寄給你。”
對話期間宮侑又氣鼓鼓地轉頭看了倆人好幾次,而對面的自家兄弟卻一直在和那月頭挨着頭說着悄悄話,感覺到被忽視的他,用力咳嗽了兩聲,冬紀很明顯頓了半秒,但并沒有停下來看他,倒是那月十分善良地擰開礦泉水推過來,他再氣不過也隻能安靜地喝水,誰讓那是她們“外婆的妹妹的女兒的兒子”。
隻顧着鬧脾氣的人似乎根本沒能提取到一些關鍵信息,宮治雖然覺得自己也不是多麼聰明的人,可是像侑這般犯傻的家夥也是不多見的。
“你們晚上也住在這裡嗎?”他小聲問那月。
“冬紀要和雜志的編輯們整理采訪資料所以要留下,”那月解釋道,“我可能晚上還要去一趟餐廳,明早再從京治家裡過來。”
“這樣啊……”宮治覺得有些可惜,畢竟白天的時間他們都要在隊裡,晚上才能有自由活動的機會。
結束了和冬紀的聊天,赤葦走之前和那月打了個招呼,順便還提醒說:“如果到家時間太遲到話,記得給媽媽打個電話。”
“我知道的,明天要幫你帶份烤飯團嗎?”那月問道。
“兩份好嗎?”赤葦微微彎下腰看向她。
“沒問題。”那月點點頭。
他便起身揮了揮手,和她們道别。
說到底都是同一種DNA組成的生物,在聽完幾句簡單的對話之後,宮治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在尼崎時沒有的氛圍,那就是那個獨來獨往的東海林那月其實有朋友,再翻譯一下就是東海林那月的身邊不是隻有她的姐姐和他們兩個人。
兩種近乎相同的帶有殺傷力的視線從背後射來,赤葦京治打了個寒顫,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好奇心給自己惹了一些本不應該出現的麻煩,不過要說後悔卻沒有,反而是有點理解了先前和她們姐妹在一塊兒閑聊時,随意提起的關于“雙胞胎是不是都會喜歡上同一個人”的刻闆印象。
似乎擁有相同的外表,穿一樣的衣服,有同樣的愛好,以至于喜歡同樣的類型,這都是屬于一對雙胞胎的标準設定。
“因為大家都以為我們是真的一模一樣,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完全不一樣。”經常是沉默着在一旁神遊的那月冷不丁開口加入了話題。
頓了頓,她繼續說:“我是我,冬紀是冬紀,侑是侑,治君便是治君,我從不會在鏡子裡看見冬紀,也就不會在侑的身上看見治君。”
“話是這麼說啦,不過連媽媽都覺得我們會喜歡上他們,是因為我們都是雙胞胎。”冬紀笑了笑又無奈聳了聳肩。
“所以你們倆這算是以身正道?”赤葦評價道。
疑惑地嗯了一聲,那月緩緩眨了眨眼,歪頭看向了冬紀。
“過分了京治,”冬紀伸手捂住那月的耳朵,“她聽不懂的。”
“啊,”赤葦愣了幾秒鐘,“抱歉,我失禮了。”
無論是四字詞語還是彎彎繞繞的調侃,對于一個國文考試永遠低于四十分的人來說實在是太超過了。
很顯然,赤葦也不會想到,宮兄弟二人的怨氣可以保持到大賽第三日,也就是那張賽程表上,枭谷學園與稻荷崎高校連起來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