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張晨開車,載着宋詞,繞道去接徐徽和百裡若川。
車子停穩,兩人将各自的便攜式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然後,準備上車的徐徽瞥見了副駕駛上的宋詞,若有所思。
百裡若川拉開車門,回頭催促站着不動的好友:“來不及了,快上車!小徽徽!”
“你不是暈車嗎?”徐徽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啊——啊對對對,”百裡若川秒懂,走到副駕駛那邊,對着宋詞雙手合十,“宋小姐,我有點暈車,這副駕駛能不能讓給我坐?”
“求求你了,宋小姐——”百裡若川拉下嘴角,眨了眨眼,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有所懷疑的宋詞終究還是心軟:“當、當然可以。”
“謝謝,你真好!”百裡若川後退一步,幫她打開車門。
“不用客氣……是我考慮不周,忘記準備暈車藥了……”自責的宋詞解開安全帶,讓出副駕駛。
百裡若川心虛地移開眼,輕咳一聲:“那什麼,沒關系的,不是很嚴重,哈哈……”
“是她自己粗心,不怪你。”徐徽上前替百裡若川關門,然後溫聲提醒宋詞,“小心碰頭。”
本來有點愧疚的百裡若川,聞言,登時瞪了徐徽一眼。也就她不是暴脾氣,才能忍得了這樣的“損友”。
“好的……”宋詞鑽進車,往裡挪了挪,給徐徽騰地兒。
“不客氣。”徐徽關上車門,臉色挂着溫溫柔柔的笑。
百裡若川扣上安全帶,同駕駛位上的張晨對視一眼,無奈地聳聳肩,做了個口型:“我、是、自願、的。”
張晨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大家系好安全帶,我們出發了。”
——
路上沒有堵車,兩個小時不要,她們就到了。
張晨哥哥開的農家樂,類似四合院式。兩層三進的徽派建築,白牆灰瓦。離公路大概有四百米遠,周圍是大片大片的果林。看見碩大的廣告牌減速,往裡拐,兩分鐘就到了。
平整的土路,可供兩車并駕齊驅。道旁是挖出的長方形魚塘,還有粗壯的垂柳。從那枝幹的滄桑程度來看,樹都有些年頭了。塘邊的翠柳濃蔭間,還能看見三五個坐在小馬紮上的釣魚佬。
小院旁仿古青磚砌的露天停車場上,張晨停好了車。因為提前打過招呼,所以有保安過來幫忙搬行李。四人東西帶的都不多,畢竟隻歇一夜。
張晨看了看表,提議道:“才十點,吃午飯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你們要是不餓的話,我們可以去大棚裡摘草莓。當然,釣魚也行。”
百裡若川四下張望了一圈,沒看見大棚,疑惑道:“我怎麼沒看見大棚在哪兒?走路要多久?”
“差不多十分鐘吧!”張晨想了想,“八百米左右,不遠。”
百裡若川瞳孔地震:“八百米還不遠?”
她将墨鏡往下一拉,露出那雙淺色的眼睛,望向張晨,認真道:“太遠了,妹妹。不然,你把車重新開出來吧?”
徐徽撐開了遮陽傘,将宋詞一并籠在陰影下,慢條斯理道:“多運動對身體好,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減肥?”
“那什麼……說歸說,做歸做……”百裡若川偏過頭,往車上輕輕一靠,擡手扶額,故作虛弱,“哎呀,不行,坐車坐得我頭好暈呐……”
“不然……你們三個去吧,我自己回房間休息。”
“那怎麼行!”
宋詞走過去,扶起她,目露關切:“難受嗎?想吐嗎?我送你回去休息一會兒吧,草莓明天也能摘。”
徐徽:“……”
張晨:“……”
頂着好友銳利的目光,百裡若川抿了抿唇,壓下想笑的沖動。她按上宋詞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小聲道:“會不會太掃大家的興?難得一起出來玩,我這個白吃白喝還掉鍊子……”
宋詞搖了搖頭:“你的身體最重要。”
“張晨,不然你跟徐……”
“既然若川身體不舒服,我們就暫緩行程。我提議大家都回房間休整一下,待吃過午飯,再決定做什麼也不遲。”徐徽溫聲打斷她。
回眸的宋詞愣了一下,然後看向一旁的張晨。
“我沒意見,”張晨接住抛起又落下的車鑰匙,随意道,“小詞決定就好。畢竟,咱們這次的吃、喝、住、行,都是她買單。”
“宋小姐大氣……”百裡若川顫顫巍巍地擡起手,給她比了個贊。
看不下去的徐徽将傘交給張晨,上前摁下她擡起的那一條胳膊,皮笑肉不笑道:“感覺難受的話就少說兩句,我陪你回房間。”
“呵呵……”被挾制的百裡若川生無可戀地扭頭,對宋詞道,“宋小姐,我想自己出錢住個雙床房,你看行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