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徽歎了口氣,回複百裡若川。在詢問了時間地點後,她驅車前往。
“這家新開的日料,烤鳗魚和天婦羅都做的很不錯,拉面就一般。”百裡若川點完菜,将店裡的電子菜單遞給徐徽,“你看看還要添點什麼?”
徐徽沒接,擺了擺手:“都行。但我開車來的,不喝酒。”
百裡若川颔首,點擊下單:“好的。那我自己小酌,待會就麻煩您老人家送我回去了。”
“嗯。”
上菜需要點兒時間,清酒和柚子汁先送了過來。冷飲傷胃,所以徐徽沒有動。常溫的山田錦口感柔和清爽,但沒有加熱,香氣和甜度總差點意思。不過時值盛夏,沒幾個人會在空調間裡溫酒喝,百裡若川也不例外。
見盤腿坐在對面的好友,捧着手機敲敲打打,百裡若川有些好奇:“你在跟誰聊天?宋詞?”
“不是,”徐徽頭也不擡,“我都沒發出去呢。想跟她聊天,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們昨兒不是一起看戲吃飯去了?沒趁機再剖白一下心迹?”
“你不是跟我說,張晨告訴你,宋詞很慢熱嗎?我現在也察覺到了,所以不會再那麼随便。”
百裡若川微微皺眉:“老鐵,你是認真的?我還以為,你隻一時興起呢……”
徐徽擡眸,對上她懷疑的目光:“為什麼會這麼說?”
“你跟那誰……在大學畢業那年分手後,就再沒談過戀愛。”
“七年啊,整整七年!”
百裡若川激動地拍了拍桌子:“你知道圈子裡知道你的人,都是怎麼評價你的嗎?”
徐徽放下手機,擡頭望向她,眼神卻依舊散漫:“不知道,但願聞其詳。”
“說得好聽點,叫大情種;說得不好聽,叫戀愛腦。”想起那些無功而返的女人發表的看法,百裡若川搖了搖頭,“總之……都過去了。作為跟你有着十年革命友誼的閨蜜,我了解你。”
“你太理智,也太清醒。會為情所困的那部分人中,一定沒有你。”
不知為何,徐徽輕笑一聲,對百裡若川說話的語氣,也是難得的溫柔:“你就這麼了解我?”
望着橘色燈光下,好友那張一颦一笑都能牽動自己心弦的臉,百裡若川紅了耳朵。不過她喝酒一向會紅耳朵,這一點,徐徽是知道的。所以,水晶耳釘下鮮豔欲滴的顔色雖然十分明顯,卻并不能展露百裡若川的半分心事。
她若無其事地端起酒盞,給自己斟滿。一飲而盡後,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除了你自己,恐怕沒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吧?”
“或許吧……”徐徽移開目光,垂眸,重新望向黯淡的屏幕。
忘掉一個人,很難嗎?
隻要别給自己畫地為牢,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
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上以後,宋詞就不怎麼做夢了。按部就班的生活很規律,很充實,也很疲憊。她沒有傷春悲秋的時間,兩眼一睜就是賣——當牛馬,賣苦力。
張晨不怎麼過問她工作上的事兒,但對她和徐徽的感情進展很關心。畢竟,據宋詞所述,單裕已經開始跟新人成雙入對了。有人經常會拿前任跟現任比較,來突出自己的優秀。不蒸饅頭争口氣,她才不希望好友被比下去。
“你們最近有聊天嗎?”
“互道早晚安算嗎?”
節食一周的張晨沒忍住,點了啤酒小燒烤當夜宵。眼下,兩人坐在陽台上,吹着晚風撸着串,好不惬意。
“沒聊别的?”張晨咬下一口洋蔥牛肉烤馕,油水順着手指往下流。好在剝碳烤大蝦的一次性塑料手套還沒摘,不會把手整得黏黏糊糊。
灌了一大口冰鎮可樂入喉,宋詞牙關打顫:“沒有。”
“沒有?”張晨吞下嘴裡的食物,嘟囔道,“不應該吧?她這就偃旗息鼓了?”
“也……不算吧……”
“她約我看電影來着,但是我沒時間。”宋詞并不抵觸跟徐徽循序漸進,但對方的熱情總給她一種沒安好心的感覺。可能,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擠一擠不就有了?”張晨啧了一聲,“你不是還欠她一個人情嗎?幹脆這周末,請她去我家農莊上釣魚吧!開車倆小時就到了,不算特别遠。”
手上的工作量還行,宋詞想了想,點點頭:“好。但是費用,得明算賬,算我頭上。”
張晨比了個OK的手勢:“No problem!”
“你賺錢了,我可不得薅點羊毛。對了,我想把百裡若川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