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僅是情同兄弟,而且,是相許之人。”霍雨浩說。
戴洛黎張了張嘴:“相、相許……是我以為的那個嗎?”
霍雨浩點頭。
戴洛黎舔了舔嘴唇,又撓了撓頭:“夫妻,不是,夫夫、呃……也不是,愛人之間就跟不應該計算這些了啊。像我和雲兒,我甘願為她去死,但她隻要給我一個擁抱,我便覺得值了。喜歡一個人,總是想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對方,相互都是如此,不必因對方付出多而惶惶,也不必因自己付出多而不忿,否則就是自苦了。”
霍雨浩點頭:“真沒想到,這番話能從你嘴裡聽到。”
戴洛黎不樂意了:“你能别癱着一張臉說這麼陰陽怪氣的話嗎?”
霍雨浩沖他笑了下:“開玩笑的。”
“謝謝你。”他很認真地說。
戴洛黎哼哼了兩聲,起身道:“他傷得重,我知道你心疼,心裡不好受,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
霍雨浩點頭:“我就不送了。”
戴洛黎:“我就住隔壁,有什麼好送的。你好好照顧他,好好休息。你……我看你肩膀上有血迹,你自己也受傷了,光換衣服有什麼用,記得上藥啊。床底下有藥箱,基本的傷藥都有。”
霍雨浩:“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門被打開又關上,房間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靜。
良久,突然響起一聲歎息。
“過來。我想抱抱你。”
床上的人側過臉,蒼白的唇帶着笑,極盡溫柔地道。
霍雨浩慢吞吞站起身,蹭過去,在床邊直接席地坐下,将頭靠在枕頭上。
唐三笑着歎氣:“我現在沒力氣動,你乖一點,上床陪我,好不好?”
霍雨浩沒回答,自己把自己的外衣扒了,鑽進被窩,小心翼翼地将腦袋貼着唐三的肩膀。
“難受?”唐三問。
那顆腦袋蹭了蹭,是點頭的意思。
“因為我?”
上下蹭了蹭,又左右蹭了蹭。
“還有白虎公爵,和你母親。”
又蹭蹭。
“人活一世,草木一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父母、愛人、兒女、師長、朋友,自己都不敢說十全十美,又怎麼能要求這些人盡善盡美呢。所以,我們活着,很多時候是将就,是心裡想着那些好的,苦苦挨過其餘那些不好的。你如今難受,是不好的多了,我想抱抱你,給你一些好的。”
唐三等了等,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一雙冰冷的手扶着、展開,然後一個帶着些涼的身體靠了過來,那顆蹭了蹭去的腦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要不要,我再親親你?”唐三問。
腦袋沒有動,矜持了一會兒,上下蹭了蹭。
唐三含着笑:“我沒力氣,自己來,嗯?”
腦袋沒動。
半晌,霍雨浩小聲道:“又不是癱瘓了,哪裡沒力氣了……”
雖這麼說着,霍雨浩還是自其其力,撐起身子,将唇貼上了唐三的唇。
輕輕磨蹭了好一會兒,兩片唇瓣叼着唐三的下唇,一點一點抿着。
再伸出舌尖,慢慢濡濕。
這幅做派有些熟悉。
唐三眯着眼想了想,突然想到他們第一次親吻時的場景。
他正回想着,就感覺霍雨浩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臉。
這動作也很熟悉。
唐三依舊揚着笑,一邊張開了嘴,等霍雨浩将自己的舌尖探進來。
試探着舔舐,有些膽怯,不一會兒就生了退意。
但唐三那據說沒有力氣的手卻突然擡了起來,一手按住霍雨浩的後腰,一手扶着霍雨浩的後頸,将他往自己身上壓,舌尖反客為主。
“你欺負人。”
唇齒間,霍雨浩擠出一句話。
“不夠好嗎?不想要?”
霍雨浩沒吱聲。
“嗯?”
“好,要。”
水聲斷斷續續響了好久。
突然,霍雨浩一擡手,将自己從唐三身上撕開。
他皺着眉,盯着身下人,一隻手往身後伸,從自己的衣服裡扯出一隻手。
“你受傷了。”霍雨浩嚴肅道。
唐三挑眉:“不是你還沒成年?”
霍雨浩:“……”
臉一紅,但色厲内荏道:“不是,是你受傷了。”
唐三的笑容大了些:“本來也不是多嚴重的傷,隻是位置打得巧,恰巧傷到了内髒。但我如今的修為,加上相思斷腸紅的契約,還有生靈之境,一天多的時間,已經好了大半。”
“至少……”他壓低聲音,在霍雨浩耳邊輕喃了幾個字,然後道:“是夠了。”
霍雨浩臉更紅了,猛地一下坐起身:“流氓。你不是安慰我嗎,不應該坐懷不亂嗎,怎麼占起便宜來了,還有沒有職業道德了?”
“職業道德?從懷瑜那學的詞?”
唐三笑着很開懷,腰腹挺了挺:“還要我有職業道德,你這麼坐着,難道不是釣魚執法?”
好看的人,即便帶着幾分病氣和孱弱都是好看的,甚至更加好看。
唐三五官帶着些女相的柔美,但眉眼生得格外濃烈,現在臉色有些病白,唇瓣卻格外豔紅,整個人就好似故事裡的豔鬼。
“我的,是我的,你要一輩子都待我最好。”霍雨浩口中喃喃,眼神迷離,帶着癡迷,又俯下身去吻住身下的人。
他卻沒注意到,身下的唐三看着他眼角泛紅,冰雪似的肌膚從内裡蒸出熱氣,整個人就好似粉嫩的桃花,青澀又色氣,隻覺得這個人才是真的勾人。
于是,唐三笑着,迎合上霍雨浩,一手依舊貼上了他的後腰,一手附上他的後頸,将這個人扣緊自己的懷裡,死死地扣緊。
“我會給你,我所有的好的。”
唐三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