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三和霍雨浩一直沒有出門。
知道兩人身上都有傷，死不了，但也要養一養，許雲和戴洛黎也不敢冒然打擾。反正眼下也沒有什麼緊急情況，他倆就隻在飯點去敲了敲門，見裡面沒有動靜，也就沒在管。
傍晚，有士兵報告許雲，說看到唐三和霍雨浩出門吃了晚飯。
恰好打探消息的戴洛黎也回來了，許雲叫上他，一起去了唐三和霍雨浩的房間。
這次敲了兩下門，就聽到有人踩着拖鞋靠近的聲音。
開門的是唐三。
他似乎不打算再出門了，已經換上了睡衣，披了一件薄外套。
看見許雲和戴洛黎，他笑了笑，并不驚訝。
“請進。”唐三招呼着兩人，
許雲和戴洛黎進門，見霍雨浩就站在桌邊，倒了四杯水，一邊問：“是傷亡結果統計出來了嗎？”
許雲看向戴洛黎，戴洛黎點頭。
“西北集團軍戰死近七萬人，其中五萬多都是戰兵，傷者還有兩萬多。另外有一萬多人失蹤，估計……”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戴洛黎已經是雙目盡赤。他攥了攥拳頭，用力打在了桌面上。
木桌子質量一般，當即向下凹陷，數條裂紋蔓延。
霍雨浩眉心一蹙，擡掌按在桌面上，房間中的氣溫陡降，一層薄薄的冰層拯救了岌岌可危的桌面。
霍雨浩臉色也不太好看，他看着唐三道：“……未來大陸戰争必然是熱兵器的時代。”
“我們在學院的第一堂理論課，老師講得就是魂導器。老師說，‘未來大陸戰争必然是熱兵器的時代’，沒想到，未來來得這麼快。”唐三輕松跟上霍雨浩的思路，“當年大陸之戰魂導器便發揮了極大的作用，發展到如今，魂導器已經可以決定一場戰争的走向了。”
“除了傷亡情況，還有其他消息嗎，比如眼下的安排？”霍雨浩問。
“上報、求援、向外尋求合作。同時鞏固二線，調集資源。”戴洛黎抱着水杯道，“我父親已經平安退回來了，不過沒有來域明城，去了天明城，距離我們這裡一百多公裡，配置和我們這邊差不多。西方集團軍那邊也做了戰略轉移，将防禦範圍盡可能放大，避免之前高度集中而被大規模殺傷性的魂導器一舉擊破的局面。”
“我父親連夜就上報了，還有罪己文，言明要與天明城死戰不退。現在皇城下來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托住日月帝國大軍的腳步，給後方援軍争取時間。”
“西北集團軍和西方集團軍在邊境經營多年，是最牢固的防線，如果我們都敗了，後方其他城市幾乎不可能有相抗之力。至于軍部的援軍，保守估計，也要半個月才能趕到。先遣部隊應該會快些。”
唐三和霍雨浩點了點頭。
雖然失了先機，但以西北和西方兩個集團軍的底蘊，拖住日月帝國大軍一時應該不成問題。等到離得最近的鬥靈帝國援軍到了，加上星羅帝國自己的援軍，戰争的結果并不必然。
許雲和戴洛黎并沒有多留，說完了事情，就先後離開了。
唐三和霍雨浩也沒有多送，回來關上門，相對在桌上坐下，一時無語。
唐三垂眸沉思了幾瞬，擡眼看向霍雨浩。
“你怎麼想？”
霍雨浩對上唐三的視線，看出對方眼中的隐憂，自己也搖了搖頭。
“很奇怪。日月帝國悍然發動戰争，為什麼選擇原鬥羅三國中最強大的星羅帝國？耗費了那麼多九級定裝魂導器，還出動了至少三支魂導師團，突破了西北集團軍的防線，為何不乘勝追擊？是因為後繼無力嗎？不怕西北集團軍反撲嗎？日月帝國事先沒有預料到這個情況嗎？如果預料到了，它的計劃就絕不是表面上按部就班地一步步蠶食星羅帝國的防線。”
唐三：“以日月帝國在魂導器方面的研究，他們布下的高空探測器，西北和西方集團軍幾乎沒有突破的可能。探查不到對方，就又一次失去了先機。”
唐三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幾下，霍雨浩的視線不自覺就被吸引過去。
“怎麼樣？”修長白皙的手指又敲了敲，“要去看看嗎？”
霍雨浩歪着頭，盯着那根手指看，點點頭，又搖搖頭：“再看看吧。”
***
轉眼間又過去了三天。
唐三和霍雨浩不急，日月帝國似乎也不急。
星羅帝國探查不到敵人的布置，而日月帝國除了不讓探查，什麼也不做。
戴浩也曾派出魂師強者前去探察，但依舊是無功而返。
“他們一直不動，三天時間，一直沒動，這就給星羅帝國調集軍隊的時間了嗎？”
霍雨浩真得不理解。
唐三喝水：“那就是他們不怕。”
“不怕？”
“有一個很厲害的計劃，所以不在乎星羅帝國集結軍隊，也不在乎鬥靈帝國和星羅帝國合作。”
“什麼計劃呢？”
唐三依舊喝水：“這是我一個外人應該知道的東西嗎？”
霍雨浩：“……”也對。
“可是這三天，六支魂師軍團都已經集結了。再加上本來就在邊防的，就是八支，這至少是星羅帝國魂師八成的底蘊了。許久久公主也親自來了，已經和戴浩彙合了。鬥靈帝國援軍已經進入星羅帝國境内，與星羅帝國自己的援軍分為兩撥，正在過來。”
“最多再有十天時間，所有大軍集結完畢後，日月帝國再想一蹴而就，就沒那麼容易了。日月帝國哪裡來的信心呢？魂導器？從半年多前我們找到的那處武器庫裡的儲藏來看，半年時間，他們能發展到這麼毫無顧忌的地步嗎？我不覺得。”
唐三繼續喝水：“那就去看看。”
霍雨浩：“戴浩都親自去探查了，也無功而返，那可是封号鬥羅啊！”
唐三放下水杯：“封号鬥羅又如何？也不見得在偵查方面比得上你啊！反正，我們兩個的身份已經報備過了，偷偷去探查，拿了消息回來，也有可信度。”
霍雨浩歎氣：“我倒是想，但我們兩個傷患……我再有本事，也很容易沒了啊。對自己好點吧。”
唐三：“那就繼續冥想吧。”
霍雨浩點頭：“趕緊把傷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