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貨車上墜下的嗎?
川上葵從口袋裡掏出手槍,拉開保險拴,放下車窗,對着圓木就是一槍。
“砰!”
槍聲後,圓木上除了多了個洞,毫無反應。
川上葵松下一口氣,正準備收回槍,手腕卻被大力攥住,她吃痛,卻仍是沒松手,腳下一踩油門,車體飛出,手腕在車速下成功掙脫,甩開那人,同時,車也撞到了圓木上。
她緊急倒車,從後視鏡裡看到了一個白衣服高帽子,帶着半邊撲克狀面具的白發青年。
不認識。
她倒車向那人碾過去。
那人一揮披風,卻突然消失了。
川上葵眉頭一皺,扭轉方向盤繞開圓木想從草地加速往前走,車頂卻突然一聲悶響,好似重物落在上面。
川上葵擡手向車頂開槍:
“砰!”“砰!”
另一隻手也不斷扭動方向盤,腳踩油門,車輪與地面摩擦扭曲,火花點點,試圖把那人甩掉。
車内又是一震。
川上葵背後突然一陣冷風。
一隻手臂從車座背後環住川上葵的脖子,耳畔感受到呼吸的熱氣,同時,川上葵拿槍的手再次被牢牢攥住。
“别動哦,親愛的淑女。”
川上葵腳下猛踩油門,撞上圓木,但速度不夠,沖擊不大,沒能掙脫這人。
他的手臂收緊,川上葵聽到了自己脖頸骨頭的響聲,呼吸變得異常困難,她死死盯着後視鏡 ,那裡面映出兇手臉上愉悅的笑容,和露出的水藍色的左眼上的刀疤。
“車裡空間太小,本來我不想進來的,沒想到你有幾分身手嘛。”
“提問,我是誰呢?”他的聲音異常歡快。
川上葵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小醜……”
她不知道這人是誰,隻看打扮,像個魔術師,又像個小醜。
她選了小醜這個答案,一語雙關。
馬戲團的小醜,供人取樂的跳梁小醜。
“哎呀呀,這個嘛,算了也對,我叫尼古萊·果戈裡哦!”他略略松了手臂,好似完全沒察覺川上葵的嘲諷。
川上葵喉嚨總算被松開,輕咳了幾聲,她自覺的“啪嗒”丢掉了右手的槍,果戈裡便松開她的右手。
她低頭清了下嗓子,讓自己的聲音恢複正常,下巴卻不慎貼上果戈裡的手臂——他的手臂仍卡在川上葵脖子上。
川上葵微抿嘴唇,無視脖頸的威脅,伸手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發,也平複戰鬥帶來的猛烈的心跳。
尼古萊·果戈裡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的動作。
川上葵側目,從後視鏡對上果戈裡的眼神:“你是誰的人,找我什麼事?”
“我從來不是誰的人呢。”果戈裡的聲音有點危險。
“那,是誰讓你來找我的?”川上葵從善如流地換了個問法。
“你為什麼換了問題?”他突然不解地問。
“因為你沒有回答前一個問題,我便換了一個你可能喜歡的問法。”川上葵不理解此人的腦回路,便實話實說。
“為什麼,有什麼區别嗎?”果戈裡湊近,疑惑地問。
“我而言沒什麼區别,對你而言或許有區别。你和那個人身份地位、從屬關系上的區别。”
“為什麼對你而言沒有區别?”果戈裡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表現得像個好奇寶寶。
“那就要你回答我的下一個問題:找我什麼事?”川上葵将話題繞了回來,盯着後視鏡裡的果戈裡發問。
“啊,為了殺你,不讓你影響我們的計劃。”果戈裡随意地說。
“什麼計劃?”川上葵繼續問。
“為什麼對你而言沒有區别?”果戈裡沒有被繞暈,仍然執着。
川上葵笑了一下:“因為,我得到的是同一個答案,不管那人和你什麼關系,我隻要知道誰盯上我就好。”
“什麼計劃?”川上葵問。
“我改主意了,不殺你了,所以也不能告訴你我的計劃。”果戈裡突然說。
“是嗎,那個人能允許你這麼做嗎?”川上葵問。
果戈裡:“沒人能限制小醜的自由,就像鳥兒不受重力的限制,展翅高飛。”
然後他突然又恢複歡快的調調:“提問,我要帶你去哪裡?”
“監牢。”川上葵說,“不管去哪裡,為了不讓我影響你們的計劃,都會把我關起來吧。”
“所以,哪裡都是監牢。”
果戈裡一頓,神情似乎有幾分空洞,他将抽回的右手搭上自己的心髒,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川上小姐,”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果然是個很聰明的人,”他說,“我好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