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社這一趟對川上葵而言收獲很大。
收集到的所有資料情報她已經分輕重緩急安排人去調查搜集了。
而關于福澤谕吉和夏目漱石的信的情報,她隻敢自己親自搜集。
三刻構想倒是好說,這是個證明題。她身在港口黑手黨,已經發現很多能證實的地方,而偵探社那邊,據調查,武裝偵探社的異能開業許可證來自夏目漱石的擔保。
而夏目漱石兼職作家,川上葵能找到他的簽名字迹,和信上署名基本一緻。可以斷定,信是真的。
唯一疑惑的,是被提了一下的【書】。
秘寶神兵之類的傳說太多,可獨獨這【書】出現在夏目漱石的信裡,叫她不能不在意。
她初步搜索了一下。
據說【書】像個許願機,能讓寫在上面的東西變成真實。
來源下落,一概不知。
她換了個思路,什麼樣的人會找【書】呢?
願望人人都有,可能将願望寄托到這樣虛無缥缈的【書】上——一定是很難實現的願望,實現的難度要比找到【書】更大。
夏目漱石在信中隻說,有流言說【書】在橫濱,還是四年前的信,也是最後一封信。
川上葵暫時擱下【書】的事情,轉而去思考應對偵探社的方案。
她仔細分析了一通現在的情況,提出和偵探社合作的可能性,認真寫了份方案,緊趕慢趕跑到森先生的辦公室。
森先生:“可是我已經把Q派出去了。”
川上葵的瞳孔放大,她竟然不知道這個消息!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幹巴巴地問:“大概多久前?”
森先生摸着下巴,目光似乎漫不經心地略過她的臉:“半個小時?”
川上葵頓住,洞察到森鷗外危險情緒的一刹那,她毫無征兆地半跪下,面孔蒙在垂下的陰影裡,以一個恭敬至極的姿态問:“首領,還來得及,我可以去攔嗎?”
森鷗外側了側身體,重心的變化讓木椅發出極細微的響聲,在這落針可聞的首領辦公室裡,他慢條斯理地問:“可你的計劃情況變了,川上君對現在的情況有什麼解決方案嗎?”
“有。”川上葵壓下心中所有複雜的想法,硬是演出了堅定的清明的眼神。
“若Q先到現場,會讓場面混亂。我此時出現,隻說……我被組合襲擊,保管不力丢失Q,請偵探社的太宰先生幫忙制止Q……,再演一出苦肉計,替他們擋傷。”
“……而對太宰先生,我隻說……森首領知道您能破解Q的異能,送Q來,是為了讓他展現異能在偵探社立功……與港口黑手黨和解,并希望他能勸說偵探社與港口黑手黨合作,共同對抗組合。”
她絞盡腦汁,愣是在幾秒内,編出了這一套或許能讓森先生滿意的說辭。
不能展現港口黑手黨内部的想法不同,也不能讓森先生表現出弱勢,要取信武裝偵探社,但也要能瞞過或者表面上瞞過太宰治,要給出利益但不能損失港口黑手黨的利益,要勸和但态度不能太低。
要合情合理,感性的理性的都要考慮到,要考慮每個人的性格想法,讓每個人滿意。
森先生靜靜看着她,歎了口氣:“你去辦吧。”
川上葵心亂如麻,起身便要走。
森先生忽然叫住她:“川上,我很看重你,不要讓我失望。”
此失望非彼失望。
這不是任務的囑托,他沒有很在意川上葵的提議,隻是同意讓她一試。
他所說的不要失望……
川上葵回頭,隻說句敷衍的套話:“多謝首領看重,我必不服所托。”
Q是港口黑手黨的大殺器,即異能力為【腦髓地獄】的少年異能者,長年被關在地牢裡,因為他的異能和他的精神狀态都很危險。
【腦髓地獄】,可以使傷害Q的人被詛咒,陷入瘋狂,對周圍一切事物無差别攻擊。
而Q本人,是個單純而瘋狂的孩子,為了驅使異能,會在身體上綁上刀片,隻有有人觸碰他,就會讓刀片割傷他,那麼他就可以使用異能。
很長一段時間内Q都是由太宰看管的。
森先生深知Q的能力,把Q派出去,絕對不可能是輕率的決定,必要經過幹部會議的同意。并且他知道她對武裝偵探社的态度合作大于開戰,所以特地在此事略過她。
這是在警告她,警告所有人,她不是幹部,首領可以很輕易的支配她,他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所有人掂量一下對她的态度,也讓她自己掂量一下自己在港口黑手黨的位置。
應該是她最近活動太頻繁,引起了森先生的不滿,所以他才“小懲大誡”。
而她沒有收到消息,說明情報部内有人瞞住了她,有森先生的眼線,不過這點川上葵一直知道,也刻意沒管。
森先生提問川上葵針對偵探社的應對方法,一是拖時間讓川上葵焦慮逼出真實情緒;二是判斷她是否有反心。
川上葵心裡清楚。
自己沒有反心,但也沒有忠心。
森先生防她打壓她,不算沒有找錯人。
川上葵閉了閉眼。
到樓底停車場,她坐上駕駛位,離開大樓往任務地點——車站開去,她特地獨身行動,沒帶助手和保镖。被組合襲擊,自然要狼狽一點,人帶得太多會像去砸場子的。
她一腳踩下油門。
距離車站還有一段距離時,前方路中忽然出現了一根圓木。
這距離剛好叫她沒法通過。
她踩了刹車,坐在車中,扶着方向盤,看着圓木。
這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