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頓了頓，性别和年齡都對不上，說不出是放心還是更擔心。

“還有什麼其他事件嗎？”

警察瞄了他一眼，煙也不抽了，偏頭盯着視線左上角，努力回憶着：“四五點時有四五個三四十歲的男的在那邊聚衆鬥毆，還有個小姑娘被騙了二十萬是四點多來報案的......”

眼見得警察越說越不靠譜，織田打斷他：“有沒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打扮比較老成的。”

貴峰聽到這個描述，玩偶服下，眼皮抽了一下。

警察搖頭：“絕對沒有，要是有我肯定能記住。”

織田知道川上葵就生活在這個片區，中午吃飯的飯店也在這裡，她不大會離開，若能留什麼線索，一定在這個片區。

他思量一圈，隻有那個槍擊案最可疑。

他問了案發地點，時間，将調查到的線索發給太宰治。織田本人趕去那家醫院，看一看那個受害者，貴峰智江則去案發現場附近勘察。

貴峰智江一直對川上葵多有怨怼，此時恨意不過稍微消解，怨氣仍在，但也順從的聽命了。

他趕到那個小巷，确認沒有監控，繞開警戒線就竄過去。

地上一灘血迹還泛着濕意和腥氣。

看樣子人沒死，貴峰智江想，地上沒畫白線。

他看地面上幹淨得很，估計什麼證據線索都被警察收走了，他來幹什麼呢。

他環顧四周，三面是牆，還有一面對着街上。其中左右兩面是高樓，前面是入口，後面是光秃秃的牆，約莫隻有三米高。

裡面是有戶人家，還是說這牆隻是個隔斷呢。貴峰智江想。

他忽然想翻過去看看。

牆面不太平整，倒給他提供了機會，他将玩偶服丢下，從牆角借力攀上。

破了洞露出彈簧的舊沙發，廢棄的大塊頭老式電視機，缺了一腿的桌子，鋪着漏鉚釘的爛木闆的鐵床……

這個角落裡歪歪扭扭堆了許多廢棄家具，上面潦草地蓋了塊有破洞的塑料布擋雨，估計是附近人家堆在這裡的，準備賣掉的廢品。

貴峰智江在牆頭歪了腦袋，打量這個角落。

這牆是個單純的隔斷，對面是另一個巷子。

他瞧着腳底一堆廢品，一時倒還找不到下腳的地方。

牆對面的巷口忽然路過一群打扮流裡流氣的小混混，他們吵吵鬧鬧地過來，手裡掐着煙，高談闊論着“誰誰有錢，誰誰好宰”之類的話。

貴峰智江偏頭望去。

正巧，其中一個小混混也瞄了眼這巷子……

“啊！”

“牆頭騎着什麼玩意兒！”

小混混本來就是随便瞄了一眼，誰知道看到牆頭騎了個怪東西，他以為自己眼花，又仔細瞧了一眼，結果，正看到怪物的綠眼睛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光。

他的同伴們循聲看來，見到巨大的眼睛好似綠燈泡的怪物，又是幾聲尖叫。

混混們驚恐地逃走了。

貴峰智江：……

這樣也算方便，省得他攆人。

他先落到沙發上，塑料膜被他的體重壓得發出巨大的咔咔聲，沙發的彈簧也發出清晰的嗡鳴聲。

他從沙發上下來，沙發又嗡了幾聲，料想定是彈簧太舊了，噪音才這麼大。

貴峰智江在這堆廢品邊端詳了很久，又掀開塑料布翻了一通，沒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好像确實沒什麼線索了，貴峰智江想。

他朝巷子外走去，沒走幾步，“咔”，腳底踩到了什麼東西。

他擡起腳，撿起了一部帶着個初音未來鑰匙扣的手機，手機屏幕已經碎的稀爛，不知道是他踩的，還是早就這麼爛了。

他一怔。

這個手機……很像他曾經的同事，坂手的，還有上面的鑰匙扣，也像坂手的那個。

貴峰智江就這樣拿着手機，呆了一會兒。

坂手……不會出事了吧？

他突然腦子清醒了許多，連帶着，記憶也清晰了很多。

方才那個警察所說的，二三十歲的男人，和川上葵無關，卻是符合坂手的描述。而案發現場一牆之隔，發現了坂手碎掉的的手機。

貴峰智江擡頭望向天空，天氣陰沉，所以，今夜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