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個輕描淡寫的威脅,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件事遠不足以讓她受到嚴厲的懲罰。
但她還是屈服了。
川上葵抿唇:“我知道了。”
如果川上葵輸了賭局,白川繪裡香就保不住了。
荷官将三枚骰子放進骰盅中,他看向下面兩人:“兩位,準備好了嗎?”
賭局馬上就要開始,這是一場決定川上葵與白川繪裡香命運的賭局。
賭場是喧嚣的的,川上葵耳中的世界卻仿佛濾去了雜音,隻剩下一線低低的嗡鳴。
川上葵忽然舉起右手,示意暫停,她看向太宰治:“等一下,這不公平。”
太宰治疑惑:“哈?”
“賭局是你要開的,賭注是你決定的,場地是你定的,荷官也是你選的,這一點也不公平。”川上葵盯着太宰一字一句地說完了這段話。
“所以,你要幹什麼呢?”太宰也不生氣,好奇地看着她。
“我并非質疑太宰先生的信用,隻是最重要的賭局賭注你都定下了,為了讓我們的遊戲更加公平,場地和荷官都由我來決定吧,臨時換人,左右我不能準備什麼,也更能保證賭局的公平。”川上葵眼睛都不眨一下。
荷官看了眼川上,又看了眼太宰,有些猶豫不決。
太宰:“那就聽她的吧。”
川上葵起身,她看似随意地回過頭,對着大廳後面荷官衣服的路過女人勾勾手。
那人卻向後縮了縮,川上葵開口:“别躲了,就是你,過來。”
纖瘦的女人走了過來,正是白川英子。
她驚疑不定地着看川上葵。
“我和這位太宰先生要開一場賭局,請你幫助搖骰子。”川上葵幹淨利落地說完。
太宰看了一眼白川英子,又看向川上葵,臉上的笑容淺淺的。
就這樣把她叫到我面前嗎?
川上葵起身,完全避開太宰治的眼神,轉身就走,距離六七米的一張空桌子上,她在桌面拍了拍,看向太宰,聲音清脆:“場地就選這張桌子吧!”
白川英子立即走了過來。
太宰盯了她片刻,也起身走過來。
賭局未開始,川上葵卻已經在賭了。
賭太宰知道白川繪裡香的事卻裝作不知道,因為他要用這件事來威脅自己,所以現在,即使白川英子就在面前,他也不好拆穿。如果拆穿,賭局對川上葵而言就失去了進行的必要。
這是個搞人心态的小動作,幾乎赤裸裸地表示自己要作弊了,雖然即使白川英子搖骰子也不能保證川上葵能獲勝。
太宰依然很穩。
“小葵,還有其他任何意見都快點提出來吧,作為不僅僅工作上也是賭博上的前輩,我對後輩很包容的哦。”太宰治落座後,語氣輕快地拍了拍胸脯。
川上葵撓了撓頭,讪笑道:“我确實還有個疑問,我們賭幾局,三局兩勝還是一局結束,提前說清楚比較好。”
她的問法将選擇限制在三局與一局中,當然,這也是常規的局數。
“三局吧,一局太匆忙了,三局的話,那種命懸一線的落差感相當刺激呢。”太宰很興奮地說。
白川英子站到荷官的位置上,她本來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卻突然被川上葵叫住。
此時的白川英子的腦海裡思潮翻湧,這場不明原因的賭局,川上葵刻意地拉了她進來,為什麼?
明明不久前才說,讓自己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她讓自己過來做什麼?
白川英子有一些猜測,但這時的氣氛讓她不敢發問。
但畢竟她也當過荷官,盡管看到川上葵讓她感到有些慌張,她仍然沒有遺忘自己的專業素養,認真準備好賭局。
“兩位,準備好了嗎?”白川英子的目光掃過兩人。
川上葵與太宰都不清楚白川英子是否猜出川上葵的暗示。
不過太宰認為,猜到的可能性很大。
那麼另一個問題來了,白川英子搖骰子的技術如何?也就是,她是否能控制結果。
白川英子做荷官的時間不長,不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不排除她有刻苦練習過或者曾經專門學過。實際上她的能力也可以通過賭局的過程猜到,左右有三局啊。
太宰不拒絕她的原因就是為此。
這樣會很有趣啊。
假如隻是普通的骰子遊戲,他一聽就聽出來了骰盅裡的點數了,那多沒意思。
“那我開始了。”白川英子說,她将骰子掃進骰盅,兩手握緊,搖晃起來。
川上葵笑眯眯地搶先說:“我押大。”她自然地仿佛真的沒有過一點作弊。
她必須搶先下注,因為她要賭白川英子能否控制篩子,必須先給出提示。
白川英子還在搖。骰盅裡“嗑咚嗑咚”的聲音有一種美麗的韻律感。
“那我就押小了。”太宰沒有猶豫。
在現行規則下,如果結果是大,他就算押對也晚于川上葵,算輸,所以他隻能押小。
骨骰響了很久。
“嗑咚嗑咚”的和她的心跳聲混在一起。
白川英子終于放下骰盅:“那麼,開蓋——”
結果是:3,3,5。
合計11,算大,川上葵赢。
太宰看到結果,反而開心起來,他笑得前俯後仰:“小葵啊小葵,你是個被上帝眷顧的人呢。”
作為勝利者的川上葵卻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