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那就一次性查清楚。
曉山青在古今閣内翻箱倒櫃,終于讓她找到了古書上淮陰的相關記載。
看完之後,曉山青才意識到,這位傳說中的任職了五百年雲夢澤主事的淮陰,跟她想象中的有多不一樣。
淮陰,前雲夢澤主事,歸塵道友。雖其貌不揚,臉上有塊極為猙獰的胎記,但身形高大,修為高強,精通醫術和煉丹之術。
與歸塵一樣,不屬于任何一家門派。在封印魔尊、重建雲夢澤上殚精竭慮。八百年前帶領五派加固封印,三百年前促成兩界簽訂仙魔契約後壽終正寝,葬于歸天山附近。
就這麼幾行字,甚至都沒占完一整張紙。
這跟她想象中的太不一樣了。
據乾坤派長老所說,她當雲夢澤主事兩百年,古今閣将她這麼多年的事績,都整整寫滿了一大本。
可為何淮陰這個任職了整整五百年的主事,如此傳奇的人物,記載上竟隻有寥寥數筆?
這和南炎派歐陽燼資料被人撕掉一樣,太古怪了,太莫名其妙了。
曉山青不信邪,再往後翻了一頁,卻看到一張人物小像。
畫上的男子右臉有一塊張牙舞爪的胎記,形狀似楓葉,從眼睛到臉頰,占據了将近半邊臉。整個五官平平無奇,鼻子粗大,雙目無神,一臉苦相。在這塊胎記的影響下,更是讓人不想再多看一眼。唯一的優點,就勝在臉型線條流暢利落,硬生生地給整個人提升了幾分質感。
曉山青仔細地查看着這張畫像,這應該就是淮陰的小像。
剛想翻到下一頁,她的餘光卻瞥到了一個細節,小像上的淮陰,耳垂上還有一顆小小的痣。
這張臉的整體感覺……還有這顆痣……她竟還有些眼熟。
她仔細回想一番,到底在哪裡見過……
突然,一個畫面出現在曉山青的腦海中。
她被震驚得僵住了身子,臉忽然煞白得跟窗上的白紙一般。
“啪!”
手中的書本掉落在地,她久久不能回神。
居然是他?!
今日在林牧時的壽宴上,江暮白坐在她對面的位置,他仰頭喝酒時耳垂上的痣,和淮陰的一模一樣?!
她沒喝醉,她絕對不可能會認錯。
三百年前,淮陰去世,江暮白僅僅隔了十年的時間,就被江九思從清塵山撿回來。
五派掌門中,唯有他一人身份存疑,說是孤兒,但是到底從哪來的,無從知曉。
身居高位、修為高強,這都對上了!
并且雲夢澤近期與魔界有過往來的,就隻有他。
那次還是江暮白主動請纓去魔界的。
這……未免也太湊巧了!
曉山青深吸了口氣,心跳劇烈無法平靜。她彎腰撿起那本書,塞進了衣袖中,滿腹心事地離開了古今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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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欲裂,胸悶反胃,全身乏力,是蕭尋醒後的第一感覺。
隻感覺到窗外的陽光刺眼,剛剛睜開眼的他,還有些不适應。
他輕輕搖晃腦袋,試圖驅散酒後的迷糊感,可頭部就如漿糊一般粘稠,不僅暈,還疼。
這青玉露的後勁也太大了,他就喝了那麼一小杯,就直接不省人事了。
第一次經曆酒醉的他,身子骨猶如散架了一般,比他以往修煉受傷時還難受。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
“阿玉,你醒了嗎?掌門師叔讓我給你送醒酒湯,還有一些緩解酒勁的藥來。”
是桑壺的聲音。
“師兄……請進。”
蕭尋艱難起身,開口回答,可卻發出了幹涸到極緻的嗓音。
一句話形容,嘔啞糟咂難為聽。
桑壺聽到屋内發出的聲音,就趕緊推門而入,将手上端着的東西遞給了蕭尋。
蕭尋心懷感激地看了一眼桑壺,随即将醒酒湯一飲而盡,又連忙把江暮白給的解酒丹給服下。
一連着灌了好幾杯茶水,他才感覺整個人舒服了些。
“阿玉,你怎麼樣了?”
桑壺看着蕭尋面色蒼白,整個人有精無力的樣子,不免對江暮白更加佩服了。
他聽說小師弟才喝了一杯青玉露,沒多久直接就醉倒然後被掌門師叔帶回來了。
其他人喝了青玉露也沒比小師弟好到哪去,不少門派長老喝了之後也都醉醺醺的。尤其是酒量出了名的好的何煊,也被這青玉露放倒了,可見這酒有多厲害。
然而,霁岚君和澗雲君喝得最多,完了之後竟也跟個沒事人一樣。
厲害,太厲害了。
蕭尋不知桑壺内心的想法,聽到師兄的關心,微笑道:“承蒙師兄照顧,我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
蕭尋看着窗外正午陽光,心想昨晚自己喝酒誤事,不由得心生懊惱,又問道:“師兄,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
很明顯,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昨晚他要給江暮白敬酒後邊的事了。
誰知桑壺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隻聽他緩緩道:“阿玉,你不是昨晚回來的,你是五日前的晚上,被掌門師叔抱回來的。”
“五日前?!”
他居然整整睡了五天!!!
“沒錯,掌門師叔最近比較忙,自從那天送你回來之後,都不怎麼見得到人。隻交代與我說你差不多睡個五天就能醒了,讓我今日午時再送藥過來。”
桑壺滿心敬佩,憨笑道:“掌門師叔真是料事如神,竟然連阿玉你什麼時候醒過來都知道。”
蕭尋捕捉到關鍵,問道:“師尊最近是為什麼事情所困擾嗎?從前還未見他要忙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