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掌門師叔的事情我們一向不敢過問。從前我們都是等着掌門師叔傳達命令再去做事,也很少能在無憂居見到他。不過自從阿玉你來了之後,掌門師叔在無憂居的時間,還有門派中出現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看來掌門師叔是真的看重你呢!”
蕭尋耳根微紅,說道:“是,是嗎?”
江暮白當真如此認為?
“以前也有過不少登門拜訪的人,想在無憂居借住一晚,都被掌門師叔拒絕了。而且掌門師叔向來獨行慣了,也不喜與人接觸打交道。”
桑壺話鋒一轉:“可阿玉你不一樣,我聽說在你參加試煉那天,掌門師叔還未收你為徒之前,他看到你受傷了還主動給你療傷。還讓你搬進了無憂居,以往除了掌門師叔,所有北滄派弟子都是住在淩波崖的。”
淩波崖,蕭尋是知道的。那是往屆北滄派掌門住的地方,因為占地範圍極廣,所有加入北滄派的弟子也都住在那邊。
而江暮白喜靜,才自己建了個無憂居供自己居住。
就連平日職責是守着無憂居的桑壺,也是在江暮白回來的時候,晚上還是要回到淩波崖的。
“不過當時北滄派的長老,聽說掌門師叔要收……倒數第一為徒,還頻頻反對,是掌門師叔力排衆議,堅持要收你為徒。後來阿玉你也證明了掌門師叔的選擇是對的,你現在可是同輩中實力斐然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說到這事,蕭尋還真沒聽說過,因為自打他來到無憂居之後,大部分時間除了江暮白以外,就沒有接觸過什麼人,也甚少出過無憂居,更别提見北滄派的長老了。
江暮白也沒提過要讓他去拜見北滄派的衆位長老,隻說他江暮白的弟子,隻需要他的認可,其他人的意見不重要。
仔細想想,江暮白除了有時候會突然心情不好,突然生氣之外,大部分時候都對他很好。
“這說明啊,掌門師叔是真的把你當成下任掌門培養的。阿玉,你好好修煉,争取早日達到和掌門師叔一樣的修為,以後師兄就跟着你混了!”
看着桑壺圓潤且認真的臉,蕭尋讪笑兩聲,桑壺當真是看得起他。雖然自己确實想超過江暮白,成為天下第一,可是這談何容易。
外界都說他當初是蒙塵的明珠,試煉那時的資質雖差,但後來的氣運卻是非常不錯。
短短的時間内,便已突破玄清劍訣第六層,若是再讓他對上魔界二少君蕭辰的九幽冥典第八層,亦能平分秋色,當真是年輕有為。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原本他就有蕭逐眠的半生修為在身,所以後來不管他是修煉九幽冥典還是玄清劍訣,都如有神助。
江暮白給他的秘籍裡,隻寫到了玄清劍訣第八層,第八層已經是玄清劍訣的頂峰。
當年的江九思也僅僅是臨近第八層,而江暮白卻是将玄清劍訣修煉到了極緻。
極緻到什麼程度?蕭尋不知道,可與江暮白交過手的蕭逐眠知道。
蕭逐眠曾與他說過,雲夢澤實力最強之人,就是江暮白和曉山青兩人。兩界交鋒,魔界定然讨不到什麼好處。
當年蕭逐眠與江暮白一戰,就猜到江暮白早已在第八層之上,恐怕他自己又創造了第九層第十層,實力深不可測。所以蕭尋要想超過江暮白,簡直難如登天。
不過蕭尋也并不氣餒,他有機會能跟着蕭逐眠和江暮白修煉,已經是大大的幸運了。
一步一步來,他要穩紮穩打。
蕭尋沉浸在自己的腦海中,也許是頭還有些疼的原因,隻知道桑壺跟他說讓他好好休息,蕭尋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桑壺什麼時候離開了無憂居,蕭尋都沒意識到。
不對!義父!
想到蕭逐眠說的話,蕭尋才又想起他五日前計劃回到魔界失敗的事情。
那股懊惱的情緒在蕭尋心中不斷擴大,他做事竟然如此不穩當。
可就算現在再去追究也無濟于事,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已經過去五天了,也不知義父有沒有回他信。
其實在江暮白喝醉來找他那天晚上,他趁江暮白不在,又偷偷給蕭逐眠寫了封信送到魔界。
想着趕緊确認蕭逐眠有沒有給他回信這件事,蕭尋雙指并攏,口中念訣。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一隻信鴿撲騰着翅膀從窗外飛來。
這是他和蕭逐眠通信用的信鴿,若是能召出,就代表對方看到了信,并且回了信。
以往若是對方立刻回了信,但蕭尋沒有時間接收,等到合适的時機再召喚信鴿,信鴿就會立即出現。
現在信鴿不是立刻出現的,說明義父是今日才回的信。
隔了五日才回,或許蕭逐眠是有事在忙,所以今日才得閑給他回信。
他驚喜地摘下信鴿腳上綁着的信條,打開一看,上面寫着蕭逐眠的字迹:挂念吾兒,明晚戌時,望峰亭見。
太好了,義父沒事。
心中的石頭此時才堪堪落地,蕭尋原本不自覺皺在一塊的眉頭,如今也慢慢舒展開來。
望峰亭,在兩别山群峰中最高的山頂上,一般很少會有人涉足。
想來蕭逐眠約在望峰亭,就是因為兩點。
一是修為太差的人上不去。
二是因為在兩别山,仙魔兩界交彙處,雙方各自都忌諱到這麼一個地方。
越隐秘越好。
方才桑壺說江暮白這幾日都很忙,很少見到他本人,那麼明晚也的确是個不錯的時機。
等等,桑壺還說了,那天晚上是江暮白把他抱回來的!
那天晚上他恍惚還記得,好像有人在他屋裡待了很久,一直跟他說話,在他旁邊陪着他。
至于說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既然是江暮白帶他回來的,那麼那天陪着他的,也隻會是江暮白了。
江暮白在林牧時壽辰那天跟他說,他不讨厭自己,還在他喝醉後将他帶回來了。
那就說明……
江暮白真的隻是不習慣與人相處,所以之前才不喜歡和自己接觸的!
蕭尋不免慶幸自己性格還算随和,江暮白原本那麼不待見自己,現在也算有所緩和了。
又或者是,江暮白是真的喜歡他的畫作,所以對他刮目相看,還願意用霜天琴來做交換。
這樣的想法讓蕭尋不免覺得有些自誇,但此時他内心愉悅,嘴角不禁微微上揚,看來他這個弟子當得還算不錯。
接下來的日子,他要加倍努力修煉,同時對江暮白加倍獻殷勤。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就不信,江暮白還能總是莫名其妙不給他好臉色。
可是最近江暮白也不知在忙些什麼,桑壺說他最近都見不到江暮白的身影。
蕭尋突然失去了目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人不在,他怎麼獻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