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江暮白回到北滄派的蕭尋,一路上聽着同門師兄桑壺的話,對雲夢澤又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這雲夢澤呢,原本是不存在的。八百年前,這裡還是一座座高雲聳立的山峰。一座山呢便是一個門派的根據地,山巒疊嶂,門派衆多。那時的五派,還未曾像現在這般壯大,站在頂峰,而是仙門百家中不怎麼起眼的幾家。那時的魔界,也并不能夠與仙門分庭抗禮,而是群龍無首,在人間胡作非為,被仙門百家見之殺之,成不了什麼氣候。
後來有一天,天生異象,人間震動,史上第一任魔尊——蕭淩,橫空降世。這位魔尊一出世,沒用多久的時間就一統魔界。有了主心骨的魔界,便開始瘋狂擴張,無惡不作,民不聊生。仙門百家為此也是苦惱不已,因為無人能站出來與蕭淩對抗。
但是,正所謂否極泰來,說的就是仙門百家的情況。因為他們中間出現了一位真真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此人名為歸塵。他年紀輕輕就自創神功,第一次對上蕭淩,便打得難舍難分,甚至有幾次還重傷了蕭淩,為仙門百家赢回了局面。仙魔兩邊,也就短暫的歸于平靜。
然而好景不長,歸塵某日在觀中打坐,忽然頓悟天機,白日飛升,這是史上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得道登仙。可就在歸塵即将接受天賜洗禮,神光普照之時,蕭淩不知從哪得知消息,居然設計簒取飛升,一掌将毫無防備的歸塵擊飛,跻身接受洗禮。
可魔界之君,天生邪物,罪孽深重,又如何能妄想飛升?即使接受了本不屬于他的靈力,直至魔體無法承受,自然是要外溢而出。靈力迸裂,使得仙門百家所居之地,地陷崩塌,天降洪水。若不盡快阻止,放任下去,隻怕整個世間都要為之陪葬。
是的,聽到這蕭尋也大概知道後續了。然後歸塵認為是自己的錯,為承擔這災難性的後果,他不顧好友淮陰的勸告,以身畫法,将蕭淩那不斷迸發能量的源體封印了起來。同時還讓淮陰就近召人來,用法器加固封印,也就是現在的五派前身。
沒錯,歸塵犧牲了,魔君也被封印了。神罰結束,天水驟停,但仙門百家的老家也因地陷坍塌,被洪水覆蓋了大半,僅僅是露出了半山腰。久而久之,仙門百家的居住地也就變成了湖泊圍繞着衆多小島,經過八百年的時間,慢慢形成了現在的雲夢澤。
你問後來的魔界?自然又是群龍無首。直到又過了一百多年的時間,魔界才又出現了新的魔君,雖然厲害程度遠不如蕭淩,但仙門沒了歸塵,雙方也就逐漸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局面。畢竟,天才也不是到處都有的。而被封印的魔尊蕭淩,誰知道呢?時過境遷,過了幾百年的時間,封印也未見波動,估計死了也無人知曉。
“敢問師兄,幾百年來,就隻有歸塵前輩一人參透天機,得道飛升嗎?”蕭尋非常好奇這個問題。
“沒錯,隻可惜,歸塵前輩也僅差一點啊!一步之遙便可位列仙班,普度衆生了!”掌事弟子桑壺一臉憤慨,“若不是那魔尊蕭淩壞事,世間有歸塵前輩的庇佑,那必定是一片祥和,天下太平的!”
“那那位淮陰前輩現在是否健在呢?”蕭尋再問。
桑壺撓了撓腦袋,對這新來的小師弟那是有問必答:“淮陰前輩在三百年前便駕鶴西去了,他在八百年前雖然修為不比歸塵前輩,但也是頂峰人物中的佼佼者。當年就是他帶領五派重築雲夢澤,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呀!”
“那……”蕭尋正要開口問下個問題,一直二人走在前方的江暮白忽然開口。
“桑壺,你帶亭玉現在這熟悉一下,随後趕快去靈池療傷。今後他就住在忘憂居,你給他安排好房間,待我傳喚再帶他來見我。”說完便快步離開了。
雖說這傷對蕭尋來說,早已無礙,但在江暮白眼裡卻不一樣。新徒兒修為極低,身軀與凡人無異,遇上中階魔物這麼一抓,估計不死也要半條命呢。也許是有蕭尋演戲的成分在,江暮白認為他一直在死撐,再不送去療傷,這剛收的徒弟可就要沒了。
“是!”桑壺走到蕭尋面前,那張憨态可愛的臉上挂着微笑,說道:“小師弟莫要見怪,掌門師叔他一向是獨來獨往慣了,現在頭一回收了入門弟子,也許是在苦惱該怎麼授業解惑呢!”
北滄派上一任掌門慎德君江九思,是江暮白的師父。自江九思退位後,專心閉關修煉,由江暮白管理門派事務,卻因門下沒有親傳弟子,門派之事也一直由原來的長老、子弟幫忙分擔,所以北滄派弟子,多是喚江暮白為師叔師伯。
蕭尋跟随着桑壺的腳步,擡眸将無憂居的景色,盡收眼底。說實話,這裡可比魔界看着精緻淡雅多了。在前院庭院中央,有一座小巧的亭子,亭檐上懸挂着晶瑩剔透的玉制風鈴。每當微風拂過,風鈴便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仿佛是仙樂在耳邊輕輕響起,令人心曠神怡。
亭子的四周,分布着幾個水池,池水清澈見底,波光粼粼。水池中,遊弋着幾條靈動的金鯉,它們時而躍出水面,濺起一片水花,時而又潛入水底,消失在翠綠的蓮葉之間。這裡靈氣十足,倒是十分适合修煉。
而在後院中,庭院的角落裡,還有竹林圍繞着一座閣樓。竹林裡,修竹挺拔,綠意盎然。整個庭院仿佛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充滿了靈氣與生機。再往裡一些,估計就是江暮白的寝室了。
“師兄,師尊他平日性格如何?”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江暮白的眼皮子底下生存,他必須得摸清江暮白的性格,才能方便他早日完成此行的目的。
“掌門師叔他......除了門派中重大事務,甚少與其他人有什麼交流。掌門師叔他就住在無憂居後院,他平時不是在無憂居内打坐修煉,便是在院中閣樓閉門不出,隻不過那閣樓是禁地,我們作為弟子的,無權過問也不能随意進出,平時都是掌門師叔自己打掃的。小師弟你可得記住了,沒掌門師叔的允許,你可别輕易進入!”
桑壺指了指内院中,那坐落于竹林之中的閣樓。閣樓屋頂覆蓋着青瓦,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在閣樓上,還未走近便有一股淡淡的竹香撲鼻而來。
看上去倒不像是什麼秘密之地,隻是不知為何不許别人靠近。深居簡出,不愛與人打交道,莫非江暮白便是通過如此,成為雲夢澤修為第一人的?蕭尋想突破瓶頸,成為第一就得先向第一人學習,而後再打敗他,那他就是第一了。
至于他為什麼不繼續向魔君蕭逐眠請教?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魔君畢竟是魔君,将魔界秘典傳授于他,已是傾囊相授。他身為凡人之軀,強行修魔,當年已是付出慘痛代價。如今修為停滞不前,是該轉變思路,來向這修道第一人請教請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