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西移,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熟睡的兩人身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頭頂傳來鳥雀清脆的鳴叫,周野緩緩睜開眼,這一覺睡得太舒服,他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
映入眼簾的是白澤線條幹淨利落的下颌,他雙臂向後撐着地面,正在遙望碧藍如洗的天空。
周野感到腦袋下面軟軟的,他側頭一瞧,發現原來是白澤把他的腦袋挪到了自己大腿上枕着。
怪不得睡得這麼舒服。
“醒了。”察覺到腿上的人氣息變化,白澤低下頭,正好對上周野還不甚清醒的眼睛。
他低下頭,和周野交換了一個吻,然後扶着周野的腦袋讓他坐起來,呲牙咧嘴道:“腿麻了。”
周野失笑,“腿麻了怎麼不把我叫醒?”說着,他伸手去幫白澤揉捏酸痛的肌肉。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吵醒你嘛。”白澤被他揉得俊秀的臉龐都皺在一起,嘴裡不停發出“嘶嘶”的聲音。
等他緩過來,兩人起身收拾洗澡的東西,被壓在身下的髒衣服原本是該洗的,結果被兩人當野餐墊鋪着睡了一覺,也沒洗成。
“我改天拿來洗吧,先拿回去。”周野把衣服搭在肘間,空出的手牽着白澤。
兩人一手拿着東西,另一手緊緊握在一起,像郊遊回家的小學生一樣,晃呀晃地回了家。
兩人剛回到洞裡不久,洞外就傳來了春花的聲音。
“周野?在嗎?”
“來了。”周野拉開門口的獸皮請她進來,“怎麼了?”
“是這樣。”春花轉身從身後抱出那一捆甘蔗問:“是這個,我幫族長整理糧食洞的時候找到的,你當初說要種這個來着。”
“啧!”周野一巴掌拍在額頭上,這兩天色令智昏,都把正事抛在腦後了。
要種的甘蔗忘了種不說,白澤費盡心思帶回來的小羊也沒喂,最最重要的小麥也沒和部落裡講。
真的是!色令智昏!
周野搖搖頭,把滿腦子的白澤往外甩了甩,好歹留出一個小空給正事。
“要種,明日就種,不過這個東西也需要讓它先發芽……你先給我吧,它發芽需要十天,之後我們再種。”
“好嘞。”聞言,春花幹脆利落地把這一捆甘蔗遞到周野懷裡。
“哦對了,你之前說要建‘公共廁所’?是做什麼用的?”
周野一邊說着,一邊回洞把甘蔗放在了桌上,今天沒什麼事,他晚些就把甘蔗處理了。
“你要知道,我們種地就和養幼崽一樣,幼崽需要給他們喂吃的,作物自然也需要。”
“那這和建你說的那個東西有什麼關系呢?”春花眨巴眨巴眼,不解地問。
“公共廁所就是讓大家排洩的地方,也就是用來收集糞便。而這些糞便,經過處理之後,就成了喂給作物的養料。”周野解釋道,他看着春花震驚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什麼?!”春花眼睛瞪的老大,沒想到自己吃的食物,竟然會需要吃糞便!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部落裡幹淨整潔,總之好處多多,好了先不和你說了,我的小羊羔還沒喂呢!”周野有點擔心那些小羊羔,本來就受了驚吓還沒食水,不知道會不會死掉。
他滿心懊惱,覺得糟蹋了白澤的努力。
“小羊羔?你放心吧,族長說你可能顧不上,讓我們幫你喂了,我們也不知道該喂什麼草,就随便去河邊割了一大把,他們吃的可香了!”春花神色激動,“我剛抱着草進洞,它們就圍了上來對着我咩咩叫,我把草放下它們吃得頭都不擡,我就趁機摸了摸他們的毛,好軟好暖和!”
聞言,周野先是松了口氣,等聽到春花說羊毛他心中一動。
這羊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目前看起來羊毛挺長的,等到夏天可以把羊毛剃掉試試能不能做出羊毛衫來。
“那就好,多虧有你們,羊什麼草都吃的,不用擔心它們不吃。”
雖然春花說已經喂了,但周野還是打算親自下去看一眼,他轉頭對着正忙活着想給他親手做一頓飯的白澤道:“白澤!我去看下小羊,一會兒就回來!”
“好嘞。”白澤點點頭,頭也不擡地從放肉的竹籃裡割下一大塊肉,Duang一聲扔在了案闆上,磨刀霍霍準備開工。
周野看着他認真的模樣沒忍住笑了一下,這才和春花出門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