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洞内,十幾個毛茸茸正在撒歡,一個個灰撲撲的團子在洞内來回蹿着跑,還時不時往牆壁上蹦。
看起來确實吃飽了,都這麼有活力。
周野站在圍欄邊看着裡面的小羊羔,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了這些羊,它們就能不斷地生崽繁殖,到最後說不定他們能擁有一大群羊呢,到時候冬天窩在洞裡賞雪,用骨頭熬一鍋湯涮羊肉,要是再找到辣椒做一個辣味的蘸料……那簡直是神仙日子。
周野這邊腦子裡已經把小羊切片涮鍋了,等他一擡頭,卻發現春花面露慈愛的微笑,正定定地看着裡面玩耍的小羊。
雖然知道這樣有點殘忍,但為了不讓她日後傷心,周野還是開口道:“你還記得嗎?這些……都是食物。”你若是對它們有了感情,隻會徒增傷心。
“記得啊,”春花面色依舊慈愛,“你看它們,多有活力多能吃啊,肉一定很嫩很好吃。”
周野沉默,默默離這個看起來有點變态的女人遠了點。
看完小羊,确定他們沒事之後周野回了洞,此時勤勞的白澤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一盤竹筍炒肉一盤烤肉,還洗了一盤小青菜。
因為現在主要食物是肉,周野之前說這樣吃有些膩,然後他就挖了些小青菜,像是吃烤肉時的生菜一樣,卷着肉吃。
周野坐下嘗了一口,對着白澤豎起了大拇指,一頓誇誇輸出把白澤誇得飄飄然,然後才美滋滋地坐下吃飯。
兩人飽餐一頓後周野去刷了碗,回來後拿着石刀和石斧準備出門,去給小羊做個食槽和水盆。
“你在家休息吧,剛捕獵回來,在外面吃不好也睡不好的。”一看他要出門,白澤立馬爬了起來,周野看着他困得睜不開眼,就勸他道:“我一會兒就幹完回來了。”
“不要不要,”白澤掙紮着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後滿眼生理性淚水,他就拿這雙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周野,“想和你在一塊。”
周野瞬間沒轍了,妥協道:“好好好,那我們一起,到時候你在旁邊休息就好。”
白澤不置可否,他怎麼會讓周野自己幹活,但是為了不讓周野把他留家裡,他選擇不出聲。
周野拒絕了白澤要幫他拿工具的請求,自己把石斧和石刀放進背簍裡背着,一隻手牽着困得迷迷瞪瞪的白澤,兩人出了門來到了部落旁的樹林裡。
周野比劃着挑了棵一人懷抱那麼粗的樹,掄起石斧砍了起來。
他現在确實比之前要強壯有力的多,這麼一棵樹,不過十幾下,就被他砍斷了三分之一。
不過總是覺得自己的伴侶很嬌弱的白澤不這麼覺得,就這麼幾下他就怕累到周野,連忙上前來,“我來我來,我來幫你。”
“打住!”周野推着他的胸口不讓他過來,挑眉道:“出門前說好的你休息我幹活呢?到那邊的樹墩上老實待着,這麼一棵小樹,還用不着兩個人。”
白澤隻好乖乖坐在樹墩上看着周野忙碌,他也确實精力不濟,在外面捕獵時晝夜兼程,還要追着一群獵物跑很遠才能找到最好的圍獵時機。
族長有意培養他,這次捕獵好幾次都是由他帶頭指揮,他不光身體累,精神也要一直保持緊繃,更别說還要盯着小羊不要跑掉或者被别的野獸叼走,可謂是身心俱疲。
于是等周野砍好樹擡起頭來,就看到了睡得四仰八叉的白虎。
别說砍樹的聲音沒能吵醒他,就連剛才樹轟然倒塌的聲音也隻是讓他抖了抖耳朵,翻了個身繼續睡。
周野淺笑,把樹幹往遠處拉了拉,免得打擾他休息,然後開始把樹幹砍出一米長的一段,再把它從中間劈開變成兩個半圓柱,最後把肚子裡掏空就是兩個槽了,一個用來吃草一個用來喝水剛剛好。
伴着周野刮木頭的“咔嚓咔嚓”聲,白澤又睡了香甜的一覺,這一覺睡完他大概才補上了虧空,終于不再有困得頭暈腦脹的感覺,反而倍感神清氣爽。
“我來幫你!”眼見着周野還沒做完,他變回人形,拿起石刀去幫周野挖槽。
一邊挖着槽,他對周野道:“周野,我剛剛想起來,咱家是不是快要沒鹽了?”
“是啊。”周野見槽挖的差不多了,就拿過背簍把這些木屑裝進去,都是柴火,不能浪費,“我還沒問過你,咱們部落的鹽都是哪裡來的。”
“這個我知道,我去年夏天還跟着族長去了。”說到這個,白澤精神一振,“鹽都是我們拿獸皮和食物和海人部落換的。”
“去海人部落要走很遠很遠的路,他們那裡有看不着邊的大海,晚上的時候特别吓人!”
“之後海人們會舉辦集市,我們就拿着自己的東西去交換。”說到這裡,白澤沒忍住歎了口氣,“每次我們辛苦準備的食物,要用很多才能換來一小碗鹽,海人們捕獵能力弱,食物全靠着和别的部落換鹽得來,所以最近幾年他們要的食物越來越多,我們每次換鹽前都不能睡覺,白天黑夜地捕獵。”
周野愣了愣,有點不可置信道:“你們跑很遠的路到了海邊,還要和别人換鹽?”
“對啊。”白澤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隻有海人能做出鹽來,我們隻能和他們換啊。”
“白澤。”周野默默舉手,“如果我說我能做出鹽來,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