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咳咳……”
鐘靈和毓秀這才放開,二人眼睛通紅,像是哭了許久。
“都怪我們沒有照顧好公主……”說着鐘靈又要開始掉眼淚。
“不怪你們,是我自己不帶侍衛。多虧二皇兄相救。”
鐘靈毓秀二人這才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男子,顧不得臉上的淚痕,齊齊下跪。
“奴婢叩謝二皇子大恩,多謝二皇子。”
宋景淮“哧”地笑了一聲,調侃道:“你這兩個丫頭調教得不錯。既無事,我先走一步。”
“恭送二皇子。”
在宋今纾意料之中的目光中,宋景淮轉身,兩臂一伸便飛出了後院,像鳥一樣随意。
“二皇子居然會飛……”
“嘶……”傷口又疼了起來,宋今纾都有些忍不住。要不是這次拖了太久,也不至于這副模樣的。
“公主,您怎麼了?”鐘靈和毓秀又快速圍了過來,關卻地查看她的身體。
“腳扭了,扶我回去敷藥。”
“是。”
回去路上宋今纾簡單給兩個丫頭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鐘靈和毓秀又是好一頓感謝宋景淮,再好一通數落自己沒有照顧好宋今纾。
這廂宋今纾被攙扶着回去敷藥,自然已是無事,那廂蕭雲湛兩個時辰前得了消息進了宮後,正煩不勝煩地聽着三人争吵。
“陛下,建邺乃天子卧榻之處,怎能容林公子如此放肆!吾兒如今昏迷不醒,這是要臣的命啊!”葉東瀾怆然淚下,捶胸頓足。兒子昏迷不醒,他又怎麼不着急?
“陛下,臣進宮之前便已帶着犬子登門負荊請罪,也請了最好的大夫為葉公子診治,各種補品也已齊備送去了葉府。臣已仁至義盡,葉史官怕是得寸進尺了吧!”林骠振振有詞,渾身上下散發着陰狠的氣息。
真是誰也不讓誰。
“蕭愛卿,你與林将軍熟識,對葉史官也算得上了解。你怎麼看?”永和帝被吵得有些頭疼,幹脆把麻煩丢給了蕭雲湛。
“回陛下,臣以為應該先問問葉史官想要怎麼解決這件事。”
于是永和帝掃了一眼葉東瀾,這是讓他說話的意思。
“臣以為,當一命,抵一命。”
“你荒唐!葉應知如今根本還活着,怎麼能換我兒的命!”
林骠聞言,都顧不上自己是在哪裡,大聲質問起葉東瀾來。
“林将軍,您失禮了。”永和帝身邊的太監尖着嗓子提醒林骠,林骠這才安分下來。
“請陛下寬恕。”
“罷了,無事。”
永和帝又看向了蕭雲湛。
“陛下,不如讓臣這幾日帶着林公子去看看葉公子,若幾日後還無好轉,到時候再做計較也不遲。”
一直站在林骠後方的林祀神情微變,但還是沒有出聲。
“那便就這樣辦,你們下去吧。”永和帝站起身來,極為疲憊的模樣。他其實不怎麼想管臣子之間的恩怨,要他說,這些臣子若是關系頗好,那才是他心頭之患。就比如……
葉東瀾還想再說什麼,被永和帝身旁的太監一個眼神吓得愣住。
這太監……
蕭雲湛走在殿外,看着漫天繁星,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永和帝居然不知道宋今纾被劫走的事。
雖然在場百姓不會知道,可畢竟一國公主,若有什麼事,永和帝定然是第一個知道的。可是方才看來,他卻是毫不知情。
顯然是被有心人封鎖了消息。
也不知道宋今纾回來了沒有,耽擱了這麼久。若再沒回來,怕是……
他不想再深思,加快腳步出了宮。
蕭雲湛打馬在路上奔馳,很快就到了驸馬府,裡面的光亮讓他莫名多了一絲心安。
“見過驸馬。”門口的侍衛朝他行禮。
“公主可回來了?”
“屬下不知,公主未從正門回過府。”
蕭雲湛眉頭一皺,推門入内。
寝殿裡的燭火亮着,窗戶上映出了幾個模糊的人影。
他站在寝殿外,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門卻突然開了。
出來的是毓秀。她發現了蕭雲湛,驚喜地行了一禮,道:“驸馬,公主已平安歸府,隻是腳踝受了傷,驸馬可要去看看?”
蕭雲湛點了點頭,幾步就登上了台階,徑直進去了。
宋今纾坐在床榻上,一隻腳露在外面,腳踝明顯已經腫了起來,鐘靈正蹲在床下準備給她上藥。聽見蕭雲湛的動靜,二人皆是轉頭看了過來。
“見過驸馬。”鐘靈起身,蕭雲湛就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
“藥給我便是。”蕭雲湛伸出手,鐘靈立馬将藥瓶遞了過去,識趣地退下了。
宋今纾盯着蕭雲湛,見他頗不客氣地坐在了自己床上,想開始給她抹藥。
宋今纾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要把裙子放下遮住自己的腿。
“想不想好了?你這傷若再不處理,以後你怕是連下地都難。”蕭雲湛好笑地看着宋今纾,知道她對露腿有些抵觸。
宋今纾做了一下心理鬥争,畢竟面前的是自己的夫君,也不該這麼避諱。于是她還是慢慢撩上了裙子,雪白纖細的腿又赫然出現在了蕭雲湛眼前。
藥膏冰冷,在蕭雲湛上手的一瞬間,宋今纾便不可控地抽了一下腳。
“疼?”蕭雲湛看了她一眼。捕捉到了宋今纾臉上方才閃過的痛楚。
宋今纾搖了搖頭,示意他繼續。
蕭雲湛的動作很輕,緩緩地将藥膏揉開,冰冷暫時壓制了疼痛。
“你怎麼回來的?我今日入宮去了,脫不開身,派了人去找你。”
宋今纾又重複了一遍她給鐘靈和毓秀說的話,當她說到宋景淮用輕功帶自己飛入後院時,蕭雲湛掃了她一眼。
“你也會輕功嗎?”宋今纾有些希冀地盯着蕭雲湛。
“會。”蕭雲湛還是抹着藥,手指下的觸感算不上好,腫脹的腳踝還有些微熱。
“所以你也會飛?”宋今纾語氣變得驚喜非常。
“自然。”蕭雲湛漫不經心,隻是給她上着藥。
“真的?你……”
說了半句宋今纾就閉了嘴,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蕭雲湛沒擡頭,但聽出了她的意思。
“輕功要練成需從小學習,沒有十年八年是不行的。”
宋今纾撇了撇嘴,看來是沒希望了。
“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藥已經上完了,蕭雲湛放好藥瓶站起了身。
“沒了。他們隻是把我關着,并沒有做别的。”
腳踝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忍到現在的。他有些好奇。
“我從來沒見到有人能将牙咬得這樣用力,既然疼,為何不說出來呢?”
宋今纾還是搖了搖頭。她其實撒了個謊,隻是她不是把疼痛挂在嘴上的人,能忍就忍,這就是她的宗旨了。
這倒是稀奇,蕭雲湛沒想到宋今纾居然是個這麼能忍的人。好歹藥已經上完了,就當作自己疏忽的補償。
蕭雲湛點點頭,轉身出門去了。
書房内傳來談話聲。
“那些人,派人去解決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