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宋知蘊一腳踹開被她的利刃穿透而過已經死透了的屍體,手抹去濺到臉上的血迹,揮舞着劍朝陳公公襲去。
随着一襲微風拂過,兩人幾乎同時出劍,劍光如電,劍尖相交,一時間火光四射。四周交火的衆人下意識退避開了她倆,空氣中唯有時不時刀刃相碰的刺耳聲響。
陳公公不要命地不斷揮舞着劍,劍法淩厲,攻勢如潮,竟看都不看往他身上砍的劍,想用以傷換傷的攻勢踏入殿内。逼得宋知蘊隻得被迫防守,不斷抵擋着不停揮舞過來的劍,化解對方的攻勢于無形間。
一時間,她腳步淩亂地被迫向後退,被打得節節敗退,雙方的戰線向殿内壓去了幾分。
汗水順着宋知蘊的臉頰不斷滑落在地,瞬間被蒸發了個幹淨。她的身上各處遍布着被劍劃破的細小的傷口。
這閹賊陳公公的武功居然還不錯,和他日常那嬌奢的生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宋知蘊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陳公公似乎覺察到了宋知蘊的目光,雙方有感應般地朝對方劈去了一劍。刺耳的碰撞聲在兩人胸前響起。
刀劍相交下,兩人皆咬着牙,手臂青筋暴起,劍朝對方的脖頸之處壓去。
陳公公望着宋知蘊臉上的猙獰,頭挑釁般地朝宋知蘊身前湊了湊,陰冷的氣息噴灑到宋知蘊的面部,他獰笑道:
“知道雜家這武功是如何練的嗎?那時候陛下初登基,年僅五歲,不少宗室根本就不服陛下,皇宮内刺殺不斷,就沖着陛下的命去的。雜家就拿着把劍把陛下護在胸前,踉踉跄跄地往殿裡跑。跑啊跑啊,這劍便練成了……”
“再之後,陛下就烙下了個夜裡怕黑的毛病,不敢一個人睡覺,雜家就得持着劍立在殿外,充當守門神。”陳公公的話越壓越低,越說越陰沉。
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在他眼中熊熊燃燒,直刺向了擋在門前的宋知蘊和殿内依舊玩樂不停的秦雲峥。
“雜家對不起任何人,可從來沒有對不起陛下。”
随着他話落,他怒吼一聲,通紅的脖頸處青筋暴起,劍壓着宋知蘊的劍一點點地逼向她的脖頸之處,而後眼中狠辣之色一閃而過,竟帶着她的劍直劈向她的腦袋。
劍光石火下,宋知蘊迅速塌下腰手撐地轉了一圈,頭頂被削去了一段發,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那道劍鋒,而後單膝跪地,右手手腕一轉,持劍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捅入他的腹部。
陳公公扯了扯嘴角,還未欣喜于終于除掉了一個敵人,就愣愣地望着插在自己腹部的那把劍,轟然倒在了地上。
宋知蘊矗立在原地喘着粗氣,見陳公公瞪大了雙眼,血不斷從他嘴裡溢出,他啊啊啊了半天始終吐不出一句話。
她緩緩俯身,對着陳公公輕眨了下眼睛,彎了彎眼角,頗為得意地輕聲道:
“既然陳公公跟下官說了個秘密。下官作為交換也告訴陳公公一個吧。其實啊,我這劍法不是在宮裡學的,而是在戰場上學的。所以啊,平日裡最忌諱的就是這種花裡胡哨的劍,講究的是一擊斃命。”
“但是呢,陛下又要求下官别在他殿前殺了你,怕髒了陛下的門楣,下官就隻得留你一命了。可廢了下官不少時間。”
言罷,宋知蘊笑眯眯地望着陳公公胸膛急劇上下起伏,被氣得渾身抽搐,卻始終擡不起身來,最終兩眼一翻,竟活活昏了過去。
這叫殺人誅心。沒想到這閹賊竟對秦雲峥有幾分真心。
就是真心錯付了,她們的陛下可是個冷情冷意的,可以說是不谙世事的殘忍。
她這些話可不是自己編的,不過是把她們陛下所言翻譯了一下,順便添油加醋了幾分。
宋知蘊一把拎起上氣不接下氣的陳公公,對着一旁還在持劍抵抗的衆閹賊黨羽高聲道:“閹賊已在本官手上,爾等還不快束手就擒,放下武器,饒爾等不死。”
殺紅了眼的衆人皆把目光放在了宋知蘊身上,閹黨遲疑地望着紅衣女官手裡已經昏迷不醒的頭頭。
一太監抹了把臉上的血,兇狠地瞪着宋知蘊,振臂高呼道:“左右都是死,何不如……”
話音還未說完,就見一道劍光飛速向他斬去,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一個猙獰的頭顱重重砸落在地,死不瞑目。
宋知蘊左手提着陳公公,右手握着還在滴着血的劍,殷紅的血幾乎濺了她滿臉,她緩緩上前一步,銳利的雙眼掃過還持着劍的衆閹黨,沉聲道:“還有誰?”
四周一片寂靜,唯有衆閹黨緊張的吞咽聲,宋知蘊就這麼一步步朝他們走去。他們一步步地往後退。
一小太監終于受不了了,他把劍往地上一扔,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着。宛若傳染病毒般,先是一個,而後兩個,三個……
到最後整個殿前皆跪滿了閹賊,哭喊求饒聲響徹整個殿前。宋知蘊挺直着腰闆站立在最中心,冷酷地指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