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蘊腦子轉悠了一下,并未直接答應,而是對秦雲峥一躬身而後自報家門道:
那秦雲峥不懂也不在意,她可不行,不能留下日後被攻讦的一點把柄。哪個身居高位的不經營自己的名聲,她自然也是在意自己的名聲的,雖說自己現在隻是個五品,但未雨綢缪嘛,奸臣的名号可要不得。
她算什麼奸臣,隻不過是碰巧得到了一個巧物,碰巧進入了寝殿被小皇帝看到,碰巧小皇帝對此感興趣,興緻下便封她了個侍中郎。
而碰巧帝王對政事一竅不通,而她略知一二,帝王便把政務都扔給了她,她處理得還算不錯,代帝王行職。
更碰巧的是太傅葉筝疑似是她背後的人,誰知道這是不是受她指示呢。隻要朝堂一片安好不就行了,在意那麼多做什麼。
她做了什麼?一切都是上位者的一時興起加深思熟慮罷了。她還能抗旨不從不成?
“啟禀陛下,下官名為宋知蘊,如今隻是個小小的八品女官。乃是太傅葉筝身邊伺候的人。”
“近日太傅聽聞陛下食欲不振,甚是憂慮。下官見狀便自告奮勇從民中搜尋一巧物,期望能替陛下和太傅分憂。這剛一到手便獻給了陛下。”
“下官所言所行皆隻是想為陛下和太傅分憂,斷不可受此大賞,求陛下三思啊。”
“太傅啊。”秦雲峥聽聞後遲疑了一瞬間,眼眸頓時暗了下來,而後又想起他剛才拼的拼圖,思到把她留在身邊日後定有更多好玩之物。
他一咬牙,認真望着宋知蘊,羞赤着臉,期期艾艾道:“那你可願在閑暇之時跟着朕,就是每日抽點時間陪朕玩?朕這雖不比太傅,但你所求什麼,朕要是能做到便都能答應。”
望着秦雲峥那眼巴巴的表情,宋知蘊微微一笑,躬身答道:“陛下所言折煞下官了,承蒙陛下厚愛,下官自無敢不從。”
次日,秦雲峥封了個小女官做侍中郎,朝堂之上竟無人在意,三個黨派正打得火熱,連一向把秦雲峥看得緊的陳公公起初也未當回事。
陛下就是這樣一個人,說一出是一出,也無人在意他。
唯有葉筝收到消息後,大吃一驚,莞爾一笑。
她徒兒果然是天賦異禀,僅用了短短的幾日便能得到帝王的寵幸,連侍中郎一職都被她拿下了,不愧是她一眼相中的,她眼光向來都是極好的。
等等,五品侍中郎?葉筝忽而深吸一口氣,臉上的欣喜還未完全褪去,便添上了怒火,一喜一怒僵在臉上格外的猙獰滑稽。
她突然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如鲠在喉。
她的另一個傻徒兒又在做什麼?這麼好騙?早知道她尋幾件好玩的陪那傻子玩,而後哄騙他,讓他封她為攝政王,一手遮天地把她看不順眼的都除掉得了。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的,那在朝堂上令她和許岱皆頭疼,迫不得已聯手的閹賊從前任職的也是侍中郎吧。
而後借着侍中郎一職,短短數年内便如日中天。
她那個關門弟子……應該……是個……安分的……人吧。
葉筝頗有幾分不确定地安慰自己道。
而後心裡對着那個蠢貨破口大罵,身為她的弟子,身為已在她門下數年的師兄,竟還為老不尊,帶壞他最小的小師妹,真是……
她到底何德何能有這樣的弟子啊。想念殿下的第n天。
此後帝王三日未出寝殿,未上早朝,未處理政務,整日都賴在殿内玩樂一事自宮裡傳出,朝臣們這才議論紛紛,他們似乎有了種陳公公2.0的感覺,一波不停一波又起。
而後用隐晦的眼神望着站在最前方的身着一襲紫袍的陳公公。
沒想到這個閹賊竟還有後手,提了個自己人又把陛下給籠絡去了。
看那閹賊冷漠面癱的臉,及他閹黨欣喜若狂的表情,衆朝臣紛紛在心裡唾棄,裝什麼裝,一臉死了爹的表情做給誰看。
死裝死裝的,瞧那新任侍中郎的做派,一看就是與陳公公一脈相承的,這不是他的人是誰的人?難不成是他們清流做派的丞相和太傅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