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蘊端坐在書桌前,微弱的燭光下,宣紙上整個邊境的脈絡清晰明了。
宋知蘊的手指在幾個小三角間來回點了點,估摸着她那幾個隊友大緻的方位。
那個自她上次護送百姓的時候位置就一直移動的隊友如今倒是毫無動靜了,靜靜地待在一個城池的标識裡——武威城。
想必他此時已經入城了。那他的身份就清晰明了了。能夠讓守城士兵打開城門的人不多,要麼是位高權重的權貴子弟,要麼就是當今朝廷派到武威城的監軍。
她更傾向于那位隊友在監軍隊伍裡,畢竟這外族快要入侵了,那些權貴怕是早就收到消息了,沒舉家往皇城跑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到危危可及的武威城裡。
而朝廷此次派來的監軍正是長公主華筝,日後在這邊境攪動風雲的大人物。
這次任務的時長是一個月,說長也很長,但在這樣浩大的曆史事件中卻是極為短暫的,眨眼而過的。任務雖隻是籠統地讓她們活下去。但總歸得有個主線任務。難道它是想讓她們輔佐長公主掌握邊境軍權?
至于為什麼她鎖定的人物是長公主華筝而不是女帝秦燭芮,這很簡單。她這些天不是做了女帝的幕僚被安置在軍營裡嗎?
那身為幕僚了解一下自家主公不是一件很常見的事嗎?她就暗自打探了一下秦燭芮和她家人有沒有佩戴玉佩的習慣。結果就是這軍營上下都沒有那龍鳳佩的蹤迹。
于是她便把目光鎖定在了唯一一位沒有确認的曆史人物——長公主華筝身上。不過倒也不是隻有這一個理由。
所謂龍鳳佩,龍鳳佩,龍鳳呈祥,自然是兩枚玉佩。分别對應着兩個人。
而長公主華筝和末帝華笙乃是一母同胞的龍鳳胎,又自幼一同長大,感情深厚。自然就有可能佩戴那兩枚玉佩。
況且離她最遠的那個隊友的位置,與皇城位置高度重合。她猜測那位隊友就在末帝身邊。種種迹象表明,那龍鳳佩就在長公主華筝和末帝華笙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那器靈的目的是什麼?身為曆史悠久長出器靈的文物,一朝破碎,那鐵定是有極大的怨氣和不甘。
文豪筆的目的是為了拯救生出心魔的文忠公林璟奚,讓她輪回轉世。龍鳳佩總不會真的讓她們輔佐長公主掌權吧。
這樣毫無意義啊。曆史上,長公主便自己殺了守将,成功掌權。無論有沒有她們的摻和這件事的結果都不會改變。
可是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内的邊境的曆史事件她就隻想到了這個,其他并無印象。
到底是什麼呢?宋知蘊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頭發,如同做數學題般時不時撓着。她再次把線索理了一遍,依舊沒有頭緒。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把宣紙一卷收了起來 。下意識打開了她最近研究了很久的系統個人面闆。
視線飄向了道具那一欄。這曆史碎片到底有何用途呢?宋知蘊用手戳了戳道具裡的泛着黑色的曆史碎片×1,并無任何反應。
她無語地對着系統豎了個中指。廢物。都是廢物。她有機會一定要把這垃圾系統給銷毀了。
話音剛落,突然宋知蘊的面前出現了一台巨大的時鐘。滴答滴答,時針和分針突然飛速轉動着,越轉越快,直至飛出了殘影再也見不到針的蹤迹。
宋知蘊愣愣望着如渦旋般不斷旋轉猶如深淵的表盤,腦袋已是漿糊糊成了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時鐘和分針再次重合停在了最初點時,一聲巨大的打鳴聲在她心底敲起。她猶如沉睡多時突然被驚醒般渾身一震。眼前哪還有那時鐘的影子。
她睜大了雙眼,眼前的景物早已變了個樣。原先還算寬敞的帳篷不知何時變得無比狹窄,就由幾根簡陋的木杆經過簡單捆紮支撐着,疊上些幹草和破布。陽光透過無數縫隙無情灑落在宋知蘊的身上。
她的隊友喻正明不知何時愣愣站在了她身旁,瞧着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宋知蘊手指在明梵希還未對焦的面前晃了晃,沉聲道:“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明梵希這才反應過來,望着宋知蘊馬上脫口而出:“是一個巨大的時鐘。徑直出現在我面前。滴答滴答地轉個不停。”
宋知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伸手掀起了目前勉強算是簾幕的東西就往外走。
迎面就撞上了坐在塵土之上正咬牙往滲着血的左臂纏着紗布的秦燭芮。
“知蘊你醒了。”秦燭芮一抹臉上的冷汗,露出潔白的大牙齒燦爛地對宋知蘊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