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舍舉例:“一些黑色市場,販賣雄蟲的信息素,或者别的什麼器官,甚至是雄蟲本身。”
經過一段時間的交談,索瑪的理漸漸回籠,嗓音喑啞而笃定:“絕無可能,一切、一切都必須基于雄蟲的自願。不會有雄蟲願意出賣自己。”
“您......是一個例外。”
烏舍心中升起疑惑,縱使當下的法律對于雄蟲的安全保護是高壓線,但在任何地方都不缺為了錢财铤而走險的亡命之徒,以回報率看,蟲族社會理應有一片針對雄蟲的龐大的灰色市場,但以他接收到的種種訊息,又仿佛販賣雄蟲信息素這件事聞所未聞。
必須基于雄蟲自願又是什麼意思?
然而這些疑惑憑現在的烏舍是追尋不到答案的,實際上,這答案對他來說也沒有意義。
不問明天,隻争朝暮,在死去之前及時享樂,這就是烏舍的人生準則。
在他思索的這幾秒,手指傳來的濕潤感喚回了他。烏舍垂眼,發現索瑪在吮吸他指尖殘餘的鮮血,濕漉漉的舌頭一遍遍掃過指腹,不像昆蟲,像小狗。
烏舍把手指抽回,索瑪與此同時也露出驚醒的神情,似乎剛剛的行為是他的無意識舉動。
“抱歉,閣下。”索瑪保持着跪姿,“我太貪婪了,我......”
烏舍打量着他,忽然說:“你的眼睛沒有那麼紅了。”
索瑪一愣,随後深深地俯下身:“托您的福,我的狀态好了很多。”
烏舍問:“E級雄蟲的血對你來說,也能有效果?”
索瑪擡頭,鄭重地說:“您絕不隻有E級,等您成年後,一定會迎來真正的蛻變。”
烏舍有了解過相關知識,不過并未放在心上,他聳了聳肩。
“誰知道呢......光靠一個樣本是下不了結論的。”
“——你瘋了嗎?!”
由于過度驚懼,何冬塞都忘了使用敬語。
前來“采樣”的烏舍倒是很冷靜:“隻是汗液而已,你們願意提供其他□□的話也沒問題,這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何冬塞受他的态度感染,勉強平靜一些,但還是說:“不可能,閣下,我不會同意的。我并不知道您在做的是這種生意,如果您真的這麼缺錢,這段時間的夥食費我一分都不會收。我認為您也應該停手......”
“何冬塞。”烏舍打斷他,問:“為什麼你不同意?”
何冬塞見他仿佛是真的不理解,又想到他獨自長大,身邊隻有智能管家,便放緩語調。
“閣下,這觸及法律,是重罪。”
“明白了,你是怕被追究責任。”
“......這是一方面,但是最不重要的一方面!販賣雄蟲的信息素,這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何冬塞變得猶疑起來:“......這會傷害雄蟲。”
烏舍笑了:“會嗎?”
“就算是雄蟲流的汗,拿紙巾一擦扔掉的話,就隻是垃圾。我隻是在用垃圾換錢,對雄蟲來說,多流一滴汗和少流一滴汗,有什麼區别呢?”
何冬塞語塞,但根深蒂固的思想觀念讓他仍然認為這是不對的。
烏舍指着放在桌上的兩顆10克的墨石,這是他拿來支付這段時間的夥食費的。
“況且,你需要錢,不是嗎?”
“你弟弟一周需要消耗多少昂貴的食材,可這些食材對于發育期的雄蟲來說也不是最好的那一批,你知道的,你供不起更好的了。距離慈林成年還有多久,憑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成年後等級提升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你想要讓他一成年就直接和陌生雌蟲結婚嗎,對方能照顧好他嗎。或者說,你其實隻是想盡完作為兄長的義務,成年後把他交付出去就能松一口氣了?”
何冬塞一個激靈,立刻反駁:“當然不是!”
烏舍瞥了眼終端屏幕上顯示着的“正在通話中”的字樣,目光悄然滑過閉合的書房門,低低笑着說。
“既然如此,為了你和慈林的未來,請你......們,好好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