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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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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此刻,他也正在注視着這同一輪明月,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他就坐在自己身旁,就如同那天一起看落日時一樣,正在和自己分享着這片刻的甯靜和美好。

回過神來時,千昭發現美魚和錦醬一人一貓都正在盯着她看。美魚正半眯着雙眼一臉“你看看你”的戲谑神情。錦醬則顯得有些無辜,似乎是因為美魚暫時收起了貓條。

“呃......錦醬還沒吃飽呢,你怎麼就把貓條收起來了!”她搶在美魚開口之前,迅速轉移話題,一邊說着,一邊撕開貓條,努力平複着自己亂成一團的心跳。

看到炒飯會時,看到月亮時,在各種不經意的瞬間,他的身影總會浮現在腦海裡。

拍了照片會第一時間想發給他看看,會想讓他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做着什麼。

聽到他的名字時會像是捕捉到了不得了的信息那樣,不由自主地緊張在意了起來。

發信息給他時會下意識地反複翻看聊天記錄,不知為何,明明是同樣的對話,每次看到似乎都會有不同的心情。

看到發出的信息得不到回複時會感到失落,盡管心裡很清楚是因為他太忙。

光是意識到正跟他注視着同樣的風景,就已經能讓她感到安心與愉悅。

看着被吸引過來的錦醬,她不由得笑了。

不知不覺間,我竟然,變成了這樣的人......

第二天,美魚提出了要去宮古島的一個海灘野餐。千昭在網上搜了半天,居然找不到一張她說的那個海灘的照片。

“這很正常啦~”美魚接着解釋,“那個海灘原本是私人海灘,主人搬走後空置了兩三年。後來環保社團的人去那裡舉辦撿垃圾活動,結果好像碰上了靈異事件!之後它一度成為試膽大會的熱門地,在網上也火了一陣子。但沒過多久又冷清下來了。這兩三年幾乎就隻有釣魚的人會偶爾路過。不過正因為人少,我和淺海去過好幾次呢。那裡風景超好,又不會被人打擾。怎麼樣,千昭,這可是難得一見的超級小衆景點,你要不要一起?”

千昭笑着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想起昨晚還在為拍攝背景的事煩惱,又補充道:“不過,我能跟淺海借幾身衣服嗎?”

三人在外面玩了一天,回到民宿時已經是接近晚上九點了。

今天,千昭給降谷零發了許多信息,可他卻一條都沒回複。他太忙了,她是知道的。

可每一次點開那個對話框,看着上面就隻剩下她發出的信息,失落還是一點一點地在心裡積聚。

就在她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還散發着水汽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正是降谷零。

他提起她發的帖子,然後沉默了有半分鐘的時間。

回想起他昨天一臉擔憂的神情,她想:他現在肯定在琢磨怎麼說服我把那些帖子删掉吧......

突然心情就有點複雜了,心裡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激烈地争吵。

一邊在說:為什麼就不能聽他的話呢?事到如今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吧?接下來都交給他就行了吧?何必再讓自己陷入麻煩呢?

另一邊又在說:不行,一旦有了這種想法,以後說不定不論遇到什麼事,都隻想着全部都交給他了。而且這次是我認真考慮了風險之後才采取行動的,我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自己的決定。

沒想到降谷零隻是很平靜地說:犯人說不定可以僅憑背影就認出她來。

在聽到她的回答後,又小聲嘟囔:“我當然也不希望你做這種可能會有危險的事......”

他的聲音裡透着無奈與擔憂,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這又讓千昭不禁心疼了起來,但還是盡量用輕松平常的語氣,跟他講完了這通電話。

因為他聽上去已經很累了......

關燈後,她躺在床上抱緊了雙膝蜷縮成一團,回想着剛才的那一通電話。

事到如今,他都還是在小心翼翼地顧及着她的感受,生怕自己對她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壓力。

每次感受到這種被在乎、被重視的感覺,内心深處就會渴望着去回應他的這份好意。

可同時又有股不甘心的情緒在作祟,害怕一旦自己習慣了這種被保護的模式,以後遇到事情就會不自覺地想去依賴他。

而且,她也是實在沒想過,那樣強勢的降谷零在戀愛中竟會謹小慎微到這種程度。總是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總是擔心自己的一句話、一個舉動會讓她感到不快。可這一對比,就讓她覺得自己不顧他的擔憂、堅持己見的行為似乎顯得有些任性了......

她不禁回想起當年他們還在對立立場時,也是不論說什麼都得考慮再三斟字酌句的。那時是因為害怕露出破綻,而現在則是因為在意對方的感受。雖然原因不同,但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卻如出一轍。

明明不是想這樣的啊......

明明也希望他能像自己這樣輕松地享受這段戀愛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提出這種為她好的建議都要如此小心,壓抑着自己去遷就她的心情......

睡醒後,千昭的心情依舊糾結萬分,可她還是像說好的那樣,跟美魚仔細交代一番後,帶着淺海離開了 MOAI。

一路上她也按照約定的那樣,給降谷零發了很多照片和信息,讓他不需要擔心她的安危。

而降谷零也依然是每天一睡醒就跟她報備,晚上忙完後會特地抽出時間,認真地一條一條回複。

昭:“現在在SHIRO農園,看到了跟Popo很像的山羊,不知道我離開了這麼久,他有沒有怪我?”

零:“你都給他準備好禮物了,就算他怪你,應該也能很快哄好吧?”

昭:“聽說在這一帶浮潛,很大幾率能看到海龜,但我就是一隻都沒見到......”

零:“是時間太早了,海龜們還在睡覺嗎?那還是不要打擾他們比較好哦。”

昭:“啊啊啊就是這個辣椒!辣得我眼淚都冒出來了!”

零:“......有點想看小昭被辣得流眼淚的樣子......”

這......什麼跟什麼呀!

她似乎能想象到他眯起雙眼笑得一臉狡黠的樣子。

好像又變回波本了。

就這樣,每天晚上睡覺前,她都會滿心期待着他第二天的信息。洗完澡後,就開始不時查看手機,等着他的信息一條接着一條地從對話框裡冒出來。漸漸地,她都快忘記了出發前那糾結的心情了。

她每天都會點進去看看那個轉賣舊衣服的帖子,來留言和私信的都沒什麼可疑。但她也沒有放棄,繼續用不同的小号轉發到各個平台上。

這天,當千昭還在SHIRO農園跟淺海一起吃着蘆荟優格時,突然收到了好幾條來自降谷零的信息。她看完後神色凝重了起來。

“怎麼了,雨宮小姐?”坐在她對面的淺海看到她神色變了,好奇地問。

“昨天基地終于同意讓最後的那個美軍Kendrick Ledet來縣警本部接受審訊了。我們根據他提供的信息畫出了模拟畫像,犯人确實就是小昭提到的和行。前幾天我們偷偷采集了他的DNA比對過,已經确認了他就是犯人。不過,由于是偷偷采集的,這份DNA證據無法作為合法依據。現在我們可以憑借模拟畫像,強制他提供DNA配合調查,補全這一流程。青岚是跟你在一起吧?你要帶她過來辨認一下嗎?雖然她沒見過他的樣子,但聲音說不定是能認出來的。”降谷零在信息裡寫道。

如果讓淺海去辨認,那就意味着必須先公開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也早就确認過淺海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真正到了這一刻,千昭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她拉着淺海回到房間,給美魚打了電話,将這件事告訴了她們兩人。

沒想到淺海像是終于等到這一刻那樣,騰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堅定地說:“我要去。”

眼前的淺海,與當初那個在便利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她,仿佛判若兩人。千昭終于确定,她是真的已經做好了面對這一切的準備了,就說:“那好,我們回去吧。”

淺海點了點頭,意外地沒有露出任何膽怯,臉上的神情甚至很平靜,說:“嗯,回去,讓這個案件結束吧。”

“淺海......”電話免提裡傳來美魚的聲音,她說:“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栗花小姐的事,Ledet目前還在沉默中,但比起完全否認,他已經表現出了一定的配合迹象。我們會和大使館配合,安排栗花夫婦與Ledet見面,看看這樣能否讓他開口。”

降谷零後來補了這麼一條信息。

事情發展到現在,侵犯淺海的犯人已經确認,最後一個美軍Ledet已經在縣警本部了,栗花夫婦也被安置在了她沒法輕易接觸的地方,似乎已經沒有她可以插手的餘地了。

就隻能等了嗎?她想。

這種被動的感覺,讓她有點不甘。

千昭把淺海送回了MOAI,讓美魚帶着她去縣警本部。

本來美魚讓她也一起去,但她找了個理由拒絕了。

盡管已經脫離組織兩年了,但對于要進警察局這件事,她還是本能地抗拒。

她後來再仔細看了幾遍降谷零的信息。與基地交涉,偷偷采集DNA,畫出模拟畫像等等,這一連串的事情肯定都不是在一天之内完成的。而這幾天他卻從沒和她提起過任何與案件相關的事情,就好像是故意不提,隻把結果告訴她一樣。

明明之前都是會告訴她新的線索,會讨論商量對策的......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千昭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降谷零其實并沒有義務向她實時彙報進度。隻要他想,他完全可以像現在這樣滴水不漏,把她排除在調查之外。

可為什麼事到如今才......

她心裡有點郁悶,可也明白他隻是在做自己的工作而已......

實際上,直到現在她依然覺得,他選擇不公開淺海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這個決定,其中一定有為她考慮的成分。盡管他的理由聽起來很充分,說什麼“即便問答雙方換成縣警和青岚,結果可能也是差不多”,說什麼“跟上司讨論過後決定”......

說是自作多情也好,矯情也好,她就是隐隐覺得,降谷零是考慮到不想讓她難過,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唯獨是對他的工作造成影響這件事,是她絕對不想做的。

那是他為之拼盡全力的事情,是他堅守的信念。她不希望自己的情緒對他的判斷和行動造成絲毫幹擾。

他是不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意識到自己被幹擾了,所以才像這樣把她排除在外的呢......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如果是這樣,他這麼做是完全正确,無可挑剔的。

她十分清楚。

千昭看向窗外,不知不覺間天空中的烏雲開始積聚,甚至響起了幾聲悶雷,沉重的氣壓下似是在壓抑着什麼。

一輛被擦得锃亮的賓利緩緩駛到MOAI的門前。車門打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從後座優雅地走下車來。即便女人戴着墨鏡,微微低着頭,看不清臉,但光憑那一身黑色又有點Lolita風的繁複打扮,她就知道那是河島吉娜。

吉娜摘下墨鏡,瞥了一眼MOAI門前挂着的“CLOSE”的牌子,随即擡頭望向千昭的房間窗戶。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吉娜對她微微一笑。

看來吉娜是沖着她來的,可為什麼呢?事到如今,她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

既然已經被對方看到了,千昭索性下樓打開店門,對站在門口的吉娜說:“店主今天不在,吉娜大小姐是想喝咖啡嗎?我可不懂得怎麼用那些設備哦。”她隻是将門推開一條縫隙,沒有要邀請吉娜進店的意思。

吉娜似乎也不打算進店,她低頭把玩着手中的墨鏡,直截了當地說:“視頻的事,做得很好啊。”

千昭有些不明所以,就說:“是啊,多虧吉娜大小姐牽線,讓我們能接觸到柊東真......”

“是啊,”吉娜擡眼打斷了她,說:“取羽村恭平的性命,和直接跟柊東真接觸,不論是誰來做選擇,肯定都會選更簡單的後者......”

經她這麼一提醒,千昭把吉娜的策略回想了一遍:先是提出要兩條人命,接着又像是讨價還價般說隻需羽村一命,可實際上,卻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不着痕迹地将另一條更易走的路擺到他們面前,讓他們知道柊東真手裡也有那個視頻,還讓他們注意到這個視頻的關鍵作用。在這種情況下,就如她所說,誰都會選擇那條更簡單的路。

所以,看似是他們赢了吉娜,可實際上,他們難道不是被她一路引導至此嗎?

也不知吉娜是在嘴硬,還是真的從一開始就如此謀劃。總之,千昭先裝作相信了,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幫我們?”

“幫?”吉娜似乎很讨厭這個詞,露出了厭惡的眼神,說:“小時候,我的母親曾經向某個人請求幫助......就因為這樣,就因為我們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接受了她的幫助,以至于......我現在也不得不像這樣替她做事。”

聽到吉娜這番話,千昭想起了她初到沖繩時,大岡筱懸在電話裡對她說過:“你放心小千昭,你會得到你想要的幫助的,隻不過不是來自我這個老太婆。”

她說的某個人,是指的大岡筱懸?

千昭倒吸了一口氣,說:“你是說,你是FI......”

“不要用那個名稱來稱呼我!”吉娜有點激動地打斷了她,然後又迅速平複了情緒,說:“看來你果然認識她,那個總是把人逼上絕路後再假惺惺地伸出援手,讓人隻能接受她的幫助,成為她的提線木偶的老太婆......”

看來對于成為FIXER這件事,吉娜是非常抗拒的。可大岡筱懸明明說過,幫助不是來自她,那現在又為什麼要派吉娜來把柊東真推到他們面前呢?

千昭試探地問:“可是,那個人明明說過,她不會出手相助?”

吉娜說:“是啊,你們也不需要這種幫助。就算我不出現,你們早晚也能發現柊東真手裡這個視頻的。是那老太婆說她等不及了,希望你們能盡快解決這件事。”

“......等不及?”千昭還是覺得不明所以。

“看來你也不清楚啊?我以為你會有什麼頭緒呢,以為你知道為什麼那老太婆會突然慷慨......”吉娜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千昭,似乎在辨别着她是在裝傻,還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可千昭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而且目前也沒有理由要隐瞞這一點,她就搖了搖頭,直接說:“我沒有頭緒,我隻是在剛到沖繩時接到過她的一通電話而已,後面就沒有任何聯絡了。”

吉娜沉思了幾秒,依然是滿臉懷疑的神情,最後隻能說:“那好吧,看來原因不是沖繩這邊......”她低頭擦拭着墨鏡,漫不經心地說:“話說你怎麼不去看看你男朋友?都傷成那樣了......”

?????

她在說什麼?

“什......?你......你說什麼?”千昭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可這些字拼湊在一起,卻讓她一頭霧水,完全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她說的男朋友是指降谷零嗎?降谷零他......受傷了?

吉娜把墨鏡重新戴上,說:“啊啊,也對,反正他都已經出院了,應該就是沒什麼大礙了吧......”接着她終于注意到千昭的神情,墨鏡戴到一半的動作停了下來,手懸在半空,雙眼透過墨鏡的頂端看向千昭,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說:“哦......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說着回身向賓利車走去。

“等、等等......你在說什麼?你給我先說清楚啊!”盡管千昭知道吉娜是個慣于信口雌黃的人,可此刻她還是忍不住沖動地跟了上去。

“也對,那畢竟算是縣警内部的醜聞,又是發生在沒什麼人會路過的地方,消息肯定會封鎖得很嚴密......”吉娜慢悠悠地說,似乎很享受千昭此刻的慌亂,她一手伸向車門,動作優雅得像是在表演。

“把話說完再走。”千昭已經懶得再跟她拉扯了,直接抽出Glock 42指着吉娜的後腦勺。

從前她總是對這種這麼快就亮出武器的方式十分不屑,覺得先着急起來的人就輸了。

但吉娜剛才說,降谷零受傷了......?

就在千昭舉槍的瞬間,賓利車的另外三扇門幾乎是同時被推開,三個穿着西裝的男人迅速從車裡鑽出來抽出槍,對準了千昭。然而吉娜隻是快速地揮了揮手,那三人便又坐回到車上,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吉娜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可臉上卻分明是勝利者的笑容,她輕描淡寫地說:“大概四五天前,那位管理官在前往基地準備談判的途中,四五輛車突然出現試圖攔截他。管理官雖然成功擺脫了圍堵,可他自己的車卻也翻到了田埂裡。現在已經調查清楚了,是清澤本部長指使羽村組的人幹的。本部長現在已經在接受調查了。”

等等......她說四五天前......那不就是說.....

“你都給他準備好禮物了,就算他怪你,應該也能很快哄好吧?”

“是時間太早了,海龜們還在睡覺嗎?那還是不要打擾他們比較好哦。”

“......有點想看小昭被辣得流眼淚的樣子......”

她想起了降谷零這幾天發過來的信息。

也就是說,他在給她發信息時,很可能是處于受傷的狀态中?而自己居然對此毫無察覺......

千昭舉着槍的手就這麼垂了下來。

吉娜優雅地點頭緻意,轉身坐進了賓利車的後座。那輛漆黑锃亮的車緩緩啟動,消失在千昭的視線中。

天空更陰沉了,又再次響起了幾聲悶雷。路上的人們似乎都想要躲避即将要到來的暴雨,沉默又腳步匆匆地走過。

可千昭卻仿佛失去了感知,隻是怔怔地站在原地。

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工作的事不說,案件的事不說,她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為什麼連受傷的事也不說?

是因為,隻要事關她的安危,哪怕隻是一點點風吹草動,他都會緊張得不行,所以他不想讓她也陷入這種情緒之中?

回過神來時,千昭已經站在縣警本部附近了。

她剛才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立刻沖到降谷零面前,可現在看到門口那三個醒目的大字“警察局”,她的腦子才終于稍微冷靜了一些。

她當然不能就這麼沖進去,她甚至不确定降谷零是否在裡面,更别提知道他在哪個房間或部門了。

秘密潛入的話也許還是能做到的,可是......

就算他在,現在肯定正在工作中。

也許正在跟上司連線彙報中,也許正在跟下屬開着搜查會議,也許正在審問着犯人。她當然不能就這麼潛進去沖到他的面前。不能僅僅因為她急着要一個答案,就這樣給他添麻煩。

那......要給他發信息嗎?

千昭看着兩人的對話框,曾經那些讓她滿心歡喜的文字,如今卻顯得格外刺眼。一想到這些話竟然是他在受傷時發來的,而她還傻傻地回複着那些不着邊際的内容......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受傷了?”她想這麼問他。可她又害怕得到那個她早已猜出的答案。

“因為我不想讓小昭替我擔心。”

她仿佛能聽見降谷零用那理所當然、不容辯駁的語氣回答她。

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陰沉了一整天的天空終于下起了雨,像是積蓄已久的情緒終于爆發。

千昭跑到最近的一個能躲雨的地方,才發現這裡是降谷零曾經帶她來過的那輛咖啡車旁,車主臨時搭起的戶外遮陽傘下。

暴雨打在雨傘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夾雜着轟然作響的陣陣雷聲。

咖啡車的車主正手忙腳亂地收拾攤位,注意到千昭在躲雨,就把傘留給了她。

“咦?你不是前段時間跟男朋友一起來,還哭了的那個......”車主認出她來,試圖過來搭話,然後看了她一眼,說:“哎呀,你怎麼又哭了?要不要叫男朋友來接你?”

“我......不能叫他來......我不能這麼做......”千昭擦着不斷滑落臉頰的眼淚,雖然知道車主不會理解,但還是語無倫次地說着。

明明他可能就在馬路對面,但她不能去見他。

明明距離那麼近,她就是不能叫他過來。

打電話都怕打擾到他,發出的信息也不敢奢望能立刻得到回複。

甚至,隻要他不想說,關于他受傷的事,她就會一直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狀況,也是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同意了開始這段關系的。可是,當這麼多的“不能”真切地擺在眼前,成為現實時,她才深切地體會到,竟然會是這麼的難受。

這場大暴雨似乎沒有停歇的迹象,看上去還會下很久,就像是要把這些天積攢的所有陰霾都一股腦全部砸向地面那樣。

千昭大哭了一場後,心情似乎就平靜了一些。她緩緩擡起頭,隔着層層雨幕看向了縣警本部。

不可以再這樣了,一定有辦法的......

一定,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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