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到了。”
令夏小聲嘟囔:“難道不是嗎?”
短時間内被她氣笑兩次,盛祁覺得自己是越發不長進了。
令夏并不覺得自己這個備注有什麼問題。
可能稍顯生疏了些,但誰讓他們現在就是這麼個關系呢?
盛總。
多禮貌,多尊重,多克制。
“既然這樣,那晚上請盛總吃個飯,應該不為難吧?”
“那叫上周律師一起吧。我也順便感謝一下他。”
盛祁鼻子哼了一聲。
嘴上叫着“盛總”,結果吃頓感謝飯還要“順便”拉上别人。
“行啊。”
“反正我也沒重要到值得你專程感謝。”
令夏:“……”
但沒想到的是,等他們到酒店時,周禮已經打車去了機場。
“哦豁,這下‘順便’變‘專程’啰。”
盛祁在一旁,雙手抱肩靠在牆上,一臉的幸災樂禍。
“既然幫忙的人不在,那這飯,下次有機會再吃吧。”
盛祁伸手攔着不讓她走,“你這話什麼意思?”
令夏聳聳肩,“字面意思啰。”
“我沒幫忙?”
“是周禮找的朋友。”
“那周禮是誰找的?”
令夏裝傻,“不知道,或許是——許總?”
盛祁氣得原地轉了一圈。
他牙都快咬碎了,才忍住了想要爆粗口的沖動。
“我人都到這了,你說是許柏楊找的人?!”
“那你也是許總派來的?”
“派?”盛祁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重複她的話,“我?”
令夏假裝看不見他的憤怒,輕飄飄地“昂”了一聲。
“賀今夏,你有沒有心?”
令夏心陡然顫了下。
現在已經極少會有人這樣叫她,可每次聽到這個名字,她還是沒辦法控制那一瞬間内心的震顫。
那,盛祁這麼叫她時,也會有同樣的情緒變化嗎?
“開玩笑的,晚上請你吃飯,晚上見。”
說完她頭也沒擡,直接回了房間。
她确實是在和他開玩笑,不知道為什麼,看他生氣、憤怒,還有那雙慣常疏離的眼睛裡難得流露出的情緒失控,就會讓她覺得兩個人的距離又更近了些。
就像小時候,她無數次惹他生氣時那樣。
他容易生氣,但卻不會真的生她的氣。
可一旦他生了氣,她這個始作俑者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下意識就隻想逃。
“你躲什麼?”
在令夏刷了門卡,就快要進去時,盛祁一個箭步沖了過來,他夾在門和她之間,身體不避開眼睛也不回避。
“躲,我哪有躲。”令夏轉開視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就是累了,想回去休息。”
“我沒真的生氣,我隻是氣——”
他說到一半,想到什麼又住了口,很輕地歎了口氣:“算了,沒事。”
他往旁邊退了一步,把進門的空當讓給她。
“你去休息吧。”
令夏稀裡糊塗地被他推進去,随後門也被他貼心地帶上。
等她回過神後才發覺,下午出門時她忘了拉窗簾,而她就這麼在沒開燈漆黑一片的屋裡站了好久。
晚上吃飯的地方是盛祁挑的。
去的路上,他隻說是一家吃羊肉的店,令夏聯想到之前的大紅帳篷前支的烤全羊,便以為晚上也是吃的這種。
但卻沒想到——
他開了近一個小時的車,直接将她帶到了一片無垠沙漠裡。
“這裡是?”
漫天星空下,一望無際的沙漠,黑暗中隐約可見遠處雪山起伏的輪廓。
這地方,也太适合殺人抛.屍了……
令夏腳一崴,差點跌進沙子裡。
盛祁一直在前走,聽到動靜,他眼疾手快一伸手,直接将她抱住了。
“那什麼——”令夏動了動腰,“我站穩了。”
“哦。”盛祁迅速放開了她,速度快得,似乎她是個什麼污染物一樣。
“還沒到嗎?”
令夏跟着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但越走越覺得不安,這裡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餐廳的樣子。
雖然他的命比她的值錢多了,但放誰到這樣的場景裡,都會忍不住多想吧。
“到了。”
翻過一座小沙丘後,他手一指,令夏順着看過去,是燃燒得正旺的篝火,還有一張布置精美的長條桌。
桌上有一簇簇鮮豔盛放的花朵,西域風情的桌旗上是擺盤精緻的餐點,還有随風舞動的盈盈燭火。
令夏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她默了半響,才喃喃道:
“不是吃烤全羊嗎?”
這怎麼整得像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