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笑了一聲,聽不出他笑裡的情緒,他将手臂上的西裝外套擺在沙發上,然後人也坐了下來。
他翹着二郎腿,整個人閑适得仿佛是進了什麼高級會館。
說實話,他的長相和氣質都是個頂個的優越,如果是在高級會館遇到他,令夏說不定還會給他鼓鼓掌。
這姿态,太勾人了。
可惜她現在是被人鎖喉的狀态。
背後那人手裡還拿着一把小刀,看樣子像是小學生削鉛筆的那種,很小很不起眼,但往她的脖子上輕輕剌上一下,也足夠要她的命。
“我啊,說我倆是仇人你信嗎?”
“你當我傻嗎,仇人她還帶你來家裡上廁所?”
盛祁點點頭,“你挺聰明。那你是她什麼人?前男友,還是仇人?”
聊到這,他才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來的正事。
他手上用勁,令夏剛好不容易緩下來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你,給羅蘊那臭娘們打電話,趕緊的——”
他在跟令夏說話時,盛祁依然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相握,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咳咳——你松一點——我手機在——包裡——咳咳——”
盛祁指了指他旁邊的包,“是這個吧。”
“你,把手機扔過來。”
盛祁一改往日不耐煩的形象,既然異常的好說話起來,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從包裡掏出手機,舉高給他示意,“她這不好撥電話吧,需要我幫忙嗎?”
“密碼告訴他。”
令夏憋得一張臉通紅,她一個數一個數地往外蹦着密碼:
“1——8——0——6——”
盛祁輸入密碼的手頓了兩秒,男人不耐煩吼了一句,他才繼續将密碼輸了進去。
他在通訊錄裡找到羅蘊的手機号,直接撥了過去。
開了擴音的手機響起了電話接通的等待音,盛祁舉着手機,朝他們走近了兩步。
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盛祁果斷将手機砸了過去。
非常精準地砸中了男人揮舞的左腕。
男人下意識用手去捂左手腕,令夏看準時機,奮力掙脫他的桎梏順勢彎腰抱頭,下一秒,盛祁直接沖過來一腳将他踹進了廚房。
随後帶上了廚房門。
“你——怎麼樣?受傷了沒有?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令夏蹲趴在地上,邊捂住脖子咳嗽邊沖他擺手。
“把手機遞給我,我報警。”
令夏從地上撿起自己屏幕已經報廢的手機,伸手遞給了他。
令夏還以為以他做事的嚴謹性和周全性,他應該在廁所聽到動靜後的第一時間就會打電話報警的。
警察來得很快,烏拉烏拉的警車直接開到了單元樓下。
很快門鈴就響了起來。
盛祁守着廚房門口,開門就隻能令夏去。
她脖子還疼得厲害,幾乎是扶着牆過去開的門。
“人在裡面。”
令夏開了門之後,屋裡瞬間湧進來一批警察,她沒有地方可去,隻能站在門口玄關處,也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
隻聽得到一片嘈雜和喝聲後,那個瘦弱的男人就被兩個警察押着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們倆和我們去趟警局,做個筆錄。”
盛祁走在最後,令夏看到他稍微松了一口氣,“剛才怎麼了?沒人受傷吧?”
盛祁神情又恢複到以往的樣子,臉色淡淡地,“沒事。走吧,去趟警局。”
“我換個鞋。”
令夏換鞋的時候,盛祁在門外,面對着她,手卻一直背着身後。
令夏蹲在地上,仰頭看他,“你手怎麼了?”
“沒事。”
她的嗓子還啞着,見他神色未變卻依然很堅持,“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盛祁轉頭不看她,很不耐煩地催她,“你鞋換好沒有——”
令夏直接上前拉過他的手。
他的右手心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不長,但是很深。
幾乎是壓着實勁劃的。
血一直在往外冒。
他試圖握緊拳頭,不想讓她繼續看。
“别動!”
令夏心裡冒出一股無名火。
不知道是在氣他還是在氣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吸了吸鼻子,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
“先進來,我幫你包紮一下。”
“不——”
令夏擡頭,一個眼神甩過來,似乎在說:我很生氣,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
家用醫藥箱東西有限,令夏隻能給他用碘伏消了毒後簡單包紮了一下。
“我們去醫院。”
盛祁看着她包得潦草但是用心的手掌心,盯着她發頂的兩個發旋,很輕地開口問:
“剛才為什麼生氣?”
“我受傷,你為什麼要生氣,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