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的腳步聲疾步朝這裡走來,許清月心道不好,轉身飛至許桉然的身旁,拉住他的胳膊輕聲道:“阿兄,快走,有人來了——”
許桉然一動不動,他望着江心遙沒有血色的臉,隻是一遍一遍地擦幹她嘴角溢出的血,他知道她從來沒有想要他死,她從來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從來就是這樣,隻想将他綁在她的身旁,不論他願不願意……
許清月見許桉然不動,她聽着遠處的腳步聲已越來越近,她狠心一把拽住許桉然的胳膊就朝着密林深處走去。許桉然反抗不了,便隻好跟着許清月疾步朝密林中走去,走了幾步,他回頭深深望了一眼躺在地上早已沒有氣息的江心遙。
江心遙,你總算可以去見他了,那個你心裡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或許,你我從一開始就不該遇見。
江淮九今日不知為何心中十分不安,這幾日宅院的下人來報,都說遙兒這幾日很是安分,他心中很是欣慰,遙兒是他好不容易救出來的,可不能有任何閃失,這處宅院極其隐蔽,是前幾年他請的高人負責建造的,一般的人很難發現這裡。他今日匆匆來此,是府上奴仆來禀,說是宅院走水了,聽後他整個人都心神不甯,立馬趕了過來。
“王爺,那裡有可疑之人!”身旁的侍衛指着密林說道。
“快追!”江淮九說道。
“是,王爺。”侍衛說完就帶着一些人朝着密林深處追去。江淮九遠遠地就瞧見有一人躺在地上,越走近,他的心跳的越快,他加快腳步,待走近些,他看清了地上躺着之人,他的身形一晃,跌跌撞撞的就撲倒在江心遙的身旁,他顫抖的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龐,卻不敢觸碰,口中輕輕道:“遙兒,你——你怎麼了?遙兒,你醒醒——父王來了——遙兒,你睜開眼睛瞧一瞧父王啊——”
可是無論他怎麼喊,江心遙都沒有再睜開眼睛。臉上毫無血色,隻有嘴角的一處鮮紅的血迹,江淮九這才瞧見她的胸口插着一枚暗器,“曹全,快——快去請太醫!”
一旁的曹全躊躇道:“王爺——王爺——眼下正是風聲緊的時候,郡主——郡主不能請太醫。”
江淮九氣急轉身狠狠地扇了曹全一把掌,“滾!快滾去請大夫!”說完就一把将江心遙橫抱,低頭輕聲道:“遙兒,遙兒,父王來了——遙兒,莫怕——”
曹全擦了擦眼淚,他不忍心再勸,隻好跟着江淮九往回走。江淮九橫抱着江心遙走了幾步,轉身對身旁的侍衛道:“速速将方才二人捉來,定然是那二人傷了我的遙兒。”
“是,王爺。”
“柳公子,你說的那個宅院到底在何處?我們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了。”青霄望着遠處的濃霧無奈道。
柳文舟:“約莫就在這附近了,我們再找找看。奇怪了,先前我确實是在這裡瞧見有一處宅院的,今日怎麼不見了?”
青霄: “會不會根本就沒有,是柳公子看花了眼呢?”
柳文舟:“胡說,我怎會看花眼?”
季臨:“行了,你們倆别吵了,如今多說無益,還是該想想眼下要走哪條路——”
季臨的話剛說完,他的眼眸就瞧見前方約莫一丈開外閃過一個人影,他的眸色微緊,快步朝着那個人影的方向而去,而待他走了約莫一刻鐘後,青霄此時與柳文舟兩人你一眼我一句的互相譏諷,兩人誰也不讓誰,柳文舟被青霄鬧得煩躁時,擡眼朝着方才季臨的方向望去時,卻不見他人影,他輕聲喊了聲:“季大人?”
“柳公子,我告訴你,你找我家公子也沒用,我青霄今日就要走那一條路!”他說話氣勢如虹,手指遙指着他面前左邊的一條道。眼睛瞥了一眼柳文舟才發現這人根本沒有瞧他一眼,他頓時心中十分氣憤道:“柳公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方才說的話!”
柳文舟四處張望,他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季大人!”他的目光在密林中掃了一遍,卻發現已不見他的蹤迹,柳文舟心中暗道不好,他顧不及身後一直喋喋不休的青霄,轉身就要朝着密林快步走去,這時就聽見青霄大聲道:“柳公子,你去何處?”
“呆子!你難道沒發現你的公子不見了嗎?” 柳文舟不耐煩道。
“不——不見?怎麼會?方才公子——不是這這兒的嗎?”青霄瞧着這四周空無一人,果然不見他家公子的身影,他的臉色一下子白了,轉身朝着柳文舟的方向追去。
季臨不緊不慢地跟着,忽然前方的人影就不見了,季臨等了片刻仍然不見其蹤迹,他走了幾步,忽然,耳邊就有一道勁風朝着他這邊過來,季臨身形一閃,避開了那道勁風,隻是密林之處的一棵樹上赫然插着一把刀,黑夜裡那刀閃着銀光,緊接着一道慵懶的人聲響起,“季大人,跟了我一路了,你究竟想做什麼?”
季臨望着前方一丈開外的黑衣人,那人雖蒙着面,瞧不起面容,隻是眼中的戾氣似乎彌漫周身,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季臨,季臨盯着眼前之人,一言不發,隻是瞧着這人越發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