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舟淡淡應道:“嗯。薛雲,去沏壺茶來。”
那名喚“薛雲”的少女不過十三歲的年紀,在見到柳文舟時,眼眸十分清亮。聲音更是輕柔。她輕聲回答道:“是,公子。”轉身去了小廚房。
許清月望着這“薛雲”,眼裡的眸色深了些,這“薛雲”怕是不簡單。
片刻後,許清月又恢複了平日的神色。
柳文舟端坐在梨花椅子上,許清月端坐于下首。
柳文舟端起一盞茶,輕輕地喝了一口,一股暖流蔓延全身,把他昨日裡的疲憊一掃而空。
許清月也端一盞茶,輕輕抿了一口,一股梅花香氣襲來。她小口小口的喝着,好喝。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許清月放下了杯盞。
柳文舟見她放下了杯盞問道:“清月妹妹,怎麼了?”
許清月望着柳文舟道:“柳大哥,清月忽然想起那黑衣人定然是救下了袁鋒。”
柳文舟放下了茶盞道:“然後呢?如今輕雨在我們手裡,那袁鋒定然會來相救。”
柳文舟挑眉道:“清月妹妹,你怎知那黑衣人不會殺了袁鋒?”
“不會。”,許清月肯定的又繼續說:“那日,那黑衣人其實想殺的是我!”
柳文舟被她的話,吓了一跳問道:“清月妹妹,何出此言?”
許清月低垂着腦袋遲疑了片刻道:“因為那日那黑衣人故意穿着與袁鋒相似的衣袍,趴在地上,我一時瞧不出端倪,然後中計……”
“說明他們是相識的!”,二人異口同聲說。
許清月點了點頭道:“是的,不僅僅是相識,還很熟悉。”
柳文舟激動地走向許清月拉住她的衣袍道:“清月妹妹,你可太聰慧了!”
“柳某有一法子。能破此局。”
“正好,清月也有。”
二人面對面站着,隔着幾尺的距離,兩人相視一笑。像是多年的摯友一樣。
而此時門外的薛雲看着這一幕,她手中的帕子絞的稀碎。她的眼中有一絲怒火在燒。
薛雲在看到柳文舟目光朝她掃過來的時候,她的眼中又是一汪春水。仿佛方才的怒火已然消散。
薛雲笑吟吟的上前道:“公子,客房已準備好。”
柳文舟正色道:“好,帶清月妹妹過去休憩吧。”
薛雲輕聲道:“是,公子。”
柳文舟目光望向許清月極盡溫柔道:“清月妹妹,今日好好在此休憩,剩下的事情,柳某自會去安排,你放心吧。”
許清月點點頭道:“好,多謝柳大哥。”
随後許清月随薛雲走出了興安堂。
薛雲帶着許清月前往晴雲院,來到一間廂房推開門後道:“許姑娘,請進。”
許清月走了進去。
許清月擡眸望去,這是一件古樸的房間,屋内并無奢華的裝飾,内室隻有一張床榻。屋内挂着一幅山水花鳥圖。畫中鳥兒描繪的神韻,讓人眼前一亮,隻是用筆有些稚嫩。
薛雲見她望着這幅山水花鳥圖出神,眼中有些不耐煩,語氣高傲道:“這是公子十三歲時所作的畫,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麼運,能住到這間屋子。”
許清月見她這種語氣,也不惱,反正住幾日就要走的,何須跟一個奴婢置氣。
許清月隻是淡淡開口:“這是我與柳大哥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奴婢來嚼舌根吧?”
薛雲氣的臉色通紅,她怒道:“你!”
許清月頭也不擡,并未理會她,徑直往床榻上一躺,過了片刻道:“你可以走了。”
薛雲見她這樣,哭着跑了出去。
許清月躺在床榻上,半晌才道:“真是個小丫頭。”
許清月正要起身關門休憩時,冷羽瞧見了她,快步走到她跟前道:“小姐,那輕雨已被關入柴房,小姐,真不用冷羽看守嗎?萬一……”
許清月擺擺手道:“不用,随後你去給她送些吃的,你也下去休憩下,我要去睡會,忙活了一夜,太累了。對了,别叫醒我,要是用膳,你自己吃。”
許清月說完打了幾個呵欠,眼圈通紅。
冷羽還想再說,許清月啪的關上了門。
罷了,不管了,冷羽去給那小姐弄些吃的,給那女子也端些過去。
許清月這一覺竟睡到了翌日一早。
她醒來時早已饑腸辘辘。
冷羽就在這時,敲響了房門并喊道:“小姐……”
許清月穿戴好衣袍,随後清了清嗓子道:“進來。”
冷羽見許清月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後,精神有些恢複過來,臉色也有些紅潤了。
冷羽的心裡也松了一口氣。他端着梳洗的一盆水道:“小姐,梳洗下吧。”
“嗯。”
等許清月梳洗了後,冷羽又不知從哪裡端來一碗清粥,和一疊裝了五六個小饅頭。
許清月看到這些,笑吟吟道:“我們家冷羽好生厲害!”
“小姐,莫要取笑冷羽了。”
冷羽還想再說,許清月見了他這樣子道:“冷羽,有什麼話就直說,莫要扭扭捏捏的。”
冷羽摸了摸腦袋道:“小姐,那輕雨不肯吃東西,從昨日關進柴房時,滴水未進。”
許清月聽後并未有何反應,隻是小口喝着清粥。
過了片刻道:“不用理會。今夜你不用去那裡守夜了。”
冷羽焦急道:“小姐……”
許清月輕聲道:“冷羽,聽話。”
冷羽道:“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