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曉,她應該是中毒了,這箭是淬了毒的。
此刻她也管不了多少了,忍着痛,飛身跳下院牆,朝不遠處的街市逃去。
領頭官兵見她中了箭。
“追,他跑不了多遠的,那箭可是淬了我們順天府的獨門毒藥。他必死無疑!兄弟們,抓住那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許清月逃到了一處院落,見四周無人,她坐在地上,喘着粗氣,咬牙挺着。
現在外面都是追兵,她必須要找個地方,處理下傷口,可她現在意識有些模糊。
左邊肩膀已不能動彈了,想是那毒藥已開始發揮藥效了。
許清月冷汗涔涔,後背的血不斷湧出,已經浸濕了她的後背。
她唇色蒼白。艱難的站起身。往院子的廂房走去……
她抹黑來到廂房,打開門,就閃了進去……
剛坐在八仙桌上,還沒喘口氣,迎面一陣掌風掃來,她堪堪偏頭躲過。
奈何如今受傷了,須臾,她的脖頸處有一把刀正抵着她。
許清月心裡叫苦不疊,低聲喃喃自語:“今日真是倒黴……”
聲音輕的普通人不仔細聽是聽不見的。而站在她身後的人聽清楚了。
“是你,許公子?”
許清月聽見是季臨的聲音,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回過頭,緊緊抓着季臨的大手。
聲音虛弱卻能聽出一絲喜悅。
“季大人,你怎麼在這?”
“許公子,該是季某問你才對。你怎會深夜到此?”
“說來話長……”
許清月話未說完,門外就響起了長風的聲音。
“公子,順天府的人來詢問,說是來問咱府上有沒有逃進來刺客,公子,你這邊沒事吧?”
“無事。”
他眸色晦暗不明,許清月這時候腦子卻是清醒了一些。心一直狂跳。
她小心翼翼的拉着季臨的手,靜靜的望着他。卻并未說一個字。此刻的她像隻在林中迷失方向的小鹿,弱小而無助……
屋裡未點燈,季臨看不到她的神色,卻也能猜出來。
他心裡歎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對長風說:“告訴他們,府裡并無異樣。”
“是。”
等長風離開,許清月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半晌,季臨清冷的嗓音響起:“能放開我了嗎?”
許清月擡眸看他。雖看不清他的神情。也覺這樣不妥,她慌忙的放開了他的手。
“多謝季大人相救。來日……”
許清月話還沒說完,就一頭栽倒在他懷裡。
季臨猝不及防,被這麼被她撲倒在地上
許清月溫熱的鼻息恰好在他脖頸處,季臨覺得竟有些酥麻……他不自然的輕巧的避開了她的呼吸。
他側頭朝外喊道:“長風……”
長風應聲扣門走近内室。裡面漆黑一片。
“去把燈點燃。”
他避開了季臨,摸黑徑直朝裡面走去。
“是,公子。”
燭火點亮,内室亮了起來,微弱的燭火慢慢的亮了起來。
借着燭光,季臨才看清許清月的傷勢,許清月此時已昏死過去。
她雙目緊閉,眉頭微蹙。隻有微弱的氣息。臉色潮紅。後背的傷口,猙獰可怖。血肉模糊。
黑紅的血有些已然結塊。
長風猛地看到公子抱着一個瘦弱的少年,那少年後背還插着一支箭。
他詫異的向前走去。
“公子,這……”
待看清人,他更是啞然。
“ 公子,這是許公子?”
“ 嗯,快去喊府裡的大夫,莫要驚動他人……”
“ 是,屬下這就去……”
長風說完就快步離開。
一刻鐘,一個大夫急匆匆的往院子趕來,大夫年紀有些大,胡子有些花白,他邊走邊喘氣
“長風,是大人舊疾發作了嗎?不對呀,按理還未到日子。”
“哎呀,裴大夫,别問那麼多了,到了你就知曉了……”
等二人走近内室,裴大夫見到了季臨,剛要俯身行禮。
季臨清冷的聲音響起:“裴大夫,不必行禮!瞧一下這人的傷勢。”
他說完就讓開了位置,裴大夫趕緊上前給床榻上的少年把脈。
一刻鐘後,裴大夫轉身對季臨道:“啟禀大人,這……”他神色凝重,欲言又止的。
季臨望着他猶豫的樣子開口道:“裴大夫,但說無妨。這裡并無旁人。”
裴大夫斟酌着語句。
“大人,此……女子中了順天府的落英紅。
此毒十分兇險,中毒之人會昏迷不醒,而後傷口血流難愈合,直緻血流盡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