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說什麼我不信?”馬上就開始陰陽怪氣了,“不信紋身怎麼來的?”
“這鍋我不背啊,”我馬上澄清,“我特意讓娜美他們編瞎話穩住你了,你沒得到你自己選的同盟的誠意支持,怪誰啊?”
“你們明明是一夥兒的。”他歎了口氣,聽上去挺疲憊的,“到底怎麼回事,從到蛋糕島起,好好跟我講講。”
“老闆,說書算才藝表演,得加錢。”
“麗茲。”
“好了好了,給你講還不行嗎?”
我一邊兒給他洗頭抹藥擦背一邊兒絮絮叨叨把我前些日子的經曆避重就輕給他講了,羅隻是沉默地聽着,眼睫沉沉墜着,整個人都像籠了一層灰色的紗。
倒是能一針戳中我想含糊過去的部分:“為什麼沒回到船上去?不是布琳送你回去嗎?”
“呃……”我頭腦飛速運轉。
“别編瞎話,我聞到血腥味兒了。”
“啊?不能吧?”我把衣襟拉開看肩膀的傷,“我都——”對上羅似笑非笑的眼神,閉上了嘴。
他詐我,淦。
“就是被打了一槍嘛,沒打穿,擦過去的。”我為表洗心革面,主動拆開紗布給他看,“治療過了,你看都快好透了,幹啥都不耽誤。”擰着眉毛盯着結痂的表面:“就是好像會留疤哎……以後穿露肩膀的衣服要搭絲巾了。”
“……老實講我當海賊這麼些年了,頭一次聽見‘會留疤哎’這種話。”他碰了碰我的傷,“算不上什麼問題,等徹底愈合我給你修複一下。”
“哇,你現在又拓展醫美業務了是嗎?”我乖乖坐着讓他幫我纏紗布,“你猜我碰見誰才逃出來的,是拉寇巴!他加入了BIG MOM海賊團,接到了追殺的命令趕在其他人之前找到我把我用麻袋裝走藏到船上,然後趁着黴運debuff鬧出亂子悄悄開船跑掉了。”
“香波地那個咬舌自盡的海賊船長?”羅笑了一聲,“果然善待别人會有好報啊。”從木桶裡出來,自己拿着毛巾擦身體:“然後他們送你過來的?”
“嗯,還碰見迷路的索隆了呢,後來我直奔花之都,碰上了娜美……再然後你都知道了。”我翻翻包,翻出支紅黴素軟膏,“你紋身什麼時候紋的?那會兒看還發紅呢,這又泡了水,給你塗點兒消炎藥吧?”
“我自己來吧。”他從我手裡接過軟膏。
“怕我揩油啊?”
“怕自己意志不堅定。”他很規範地纏兜裆布,“不想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做。”
“辛苦了——”我又翻出一支凝膠,“給你這個配合着用,重組牛堿性成纖維細胞生長因子凝膠,對上皮細胞和真皮細胞具有促進修複再生作用,能加速創面的愈合。”
他接過看了看:“可以用于燒傷。”
“理論上來說可以,但是性價比太低了,”我撇撇嘴,“這玩意兒進口的,超級貴,大創面杯水車薪,小創面又沒什麼必要,開封了還得低溫保存……醫藥代表死活讓我賣賣看,我一般隻推薦給口腔潰瘍那種屁大點兒毛病還非得要開高價進口藥的冤大頭買這個。”馬上補充一句:“當然,您這樣的漂亮大夫當然得用最金貴的藥啦。”
他哼了一聲,表情倒是挺明朗。
等他穿好衣服,也差不多到飯點兒了,我剛要叫羅吃飯,他就往我腿上一躺,一副要睡了的架勢。
“哎哎哎,吃完飯再睡,”我把他推起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啊!”
他一臉不情願:“牙痛,不想吃。”
“嗯?”這可就是我的專業範疇了,一下就興奮起來,“我給你看看!”刷地拿出口腔鏡,托着他的下巴擡高:“張嘴。”
這時候的羅格外聽話,張開嘴讓我用口腔鏡檢查他的牙齒,能看到第二磨牙後面的牙床有些紅腫,還隐約露出了白色的尖尖。
“要長智齒了,沒事的。”我撤出口腔鏡,“感覺位置還挺正,長出來就好了——你要是實在難受就自己切出來算了。”順手摸了摸他的胡子。
“位置正就别動了,讓它長吧。”
我感覺他像隻恹恹的貓,忍不住笑了:“那也得吃飯啊,我今兒個買的西紅柿味兒正,煮的片兒湯可好吃了,陪我吃點兒?”
“你什麼時候去買菜了?”
“就和貝波他們回來的路上。”
他斜了我一眼:“我吉兇未蔔的時候你還有心思挑西紅柿,真好,我可喜歡你這種樂觀的心态了,麗茲。”
“這不是為了你回家就有口熱乎飯吃嘛,而且我就算哭也得背着點兒他們啊。”我拍拍他的腰,站起身,“等着啊,我去盛湯。”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這西紅柿片兒湯煮得太有水平了,酸香開胃,秘訣就在于打底的雞湯。當然,炖湯那個雞我沒私吞啊,給羅留了個雞腿,其他的都分給蹲大牢受了不少罪的夏奇他們了。
我可太體貼了,飯後還給羅削蘋果。
“你是在削蘋果還是在構思什麼前衛的藝術作品?我知道海賊裡面偶爾會有癡迷藝術的怪人,不知道醫生這種理性的職業也會冒出異想天開的同行。”
“有削好的蘋果吃就别挑三揀四了好嗎?”我深一刀淺一刀地削着皮,“我要是削了手你更糟心。”
“……也對。”他歎了口氣,支着頭看我虐待蘋果,“然後你還打算切一個形狀什麼的出來嗎?”
“給你刮蘋果泥。”我舉起旁邊的勺子,“我小時候沒長牙那會兒吃輔食我媽就給我刮蘋果泥。”
“我承認我心頭一熱,但是能拒絕嗎?”
“不要任性,長牙就得多補充點兒維生素ABCDEFG,”我刮了兩勺就給他怼嘴裡了,“這是醫囑。”
他乖乖吃了,舔舔嘴唇:“當醫生真不錯啊,可以随便胡說八道。”
又開始诽謗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