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帳篷裡，不隻有燕笉妤看着，在發現大皇子狀态不對的第一瞬間，在燕笉妤被歸來的燕舟衍奪去注意力時，宮人就及時禀報了皇上皇後。

“走，我們去看看哥哥……”

“嗯嗯！”

“舟衍也一并來吧，看到你，瑞霖說不定會安心一些。”

“是。”

于是，一父一女，帶着叔叔，往燕瑞霖的帳篷裡走去。

而項翛年和甯妙笙這邊。

“都下去吧，本宮有話要同小娘子說。”

因為天氣寒冷，去往浴室的路，并不長，在項翛年渾身的暖意丢失之前，就到了。

甯妙笙屏退了左右，手上拿着一瓶極好的金瘡藥，送到項翛年的手中，同時抓着項翛年的手，言辭懇切地感激道：

“姐妹啊，這回多虧有你，要是沒有我，我都不敢想象妤妤和瑞霖現在是個什麼下場，還有燕舟衍，多謝你救他！”

顯然，身為老鄉的甯妙笙，并不相信燕舟衍能活下來隻是純純的運氣，甚至清晰地洞察到，項翛年在其中發揮的作用。

并且，把所有的功勞，都歸到了項翛年的身上。

“……皇後娘娘言重了，是燕王爺命大，是大皇子和公主吉人自有天相，無形之中，有神明庇佑……”

項翛年移開視線，嘴硬的，不承認她在其中的作用，試圖掩蓋自己不合乎常理的地方。

對此，甯妙笙隻是笑了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勉強，轉而說起金瘡藥來。

“你受苦了，女孩子身上留疤就不好了，你洗完澡記得擦，一日一次，屋外有人守着的，你就放心洗，有什麼需要你就喊一聲，我把清荷留在門口……”

叮囑一番後，甯妙笙就出去了，把碩大的空間留給了項翛年。

“這裡可真暖和啊……”

抖了抖身上的涼意，項翛年轉身，把藥握在手心，往屏風後面走去。

“哇！是浴桶诶……”

屏風後面，是一個木質的豪華大浴桶，邊上有階梯式的小台子，可以讓人不要那麼狼狽的，翻進浴桶裡去。

桶内邊緣一圈，還有坐式的橫闆，不用擔心站不穩，邊上也放着各種香皂，還妥帖周到的，給項翛年準備的新衣服，一摸就知道厚實暖和。

洗澡水溫燙，烘托内裡白霧袅袅，在裡面站一會兒，項翛年就覺得開始熱了。

“趁水還沒涼，趕緊洗吧……”

項翛年毫不猶豫，動作麻溜地脫下衣服，開始洗澡。

畢竟，之前洗澡都沒這麼好的條件，冬日裡又冷，氣溫越來越低，項翛年都隻能一邊哆嗦一邊洗，這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還好沒破。”

脫去衣服後，項翛年先是低頭檢查了一番腿上的傷口。

還好，雖然很痛，但好在冬天穿的衣服比較厚，大腿内側，也隻是被磨到，紅的近乎滴血，但沒破皮。

洗去身上的浮灰，項翛年龇牙咧嘴并小心地踏進浴桶。

“哈……”

不知是舒适的喟歎，還是遺憾的歎息。

古代的日子，雖說項翛年已經适應了，但是，有些時候，她是真想念現代化的科技啊……

一定要回去的……

她一定是要回去的。

随着身體被舒适的洗澡水浸潤，那點被燕舟衍松動的意志，再度被項翛年自己，糊了一層堅實厚重的水泥。

最終，項翛年也隻是把自己整個埋進了浴桶裡，感受全身心都被溫暖包裹的安全感。

她隻有自己。

與項翛年這邊的一片祥和不同，燕瑞霖的帳篷裡，擠滿了人。

“嗯……不要……救命，妤妤！對不起，叔叔！年年姐姐……”

燕瑞霖的情況不太好。

皇上和皇後以為，體弱多病的燕瑞霖隻是像往常一樣，病了也隻是一陣，很快就會好的，可是，這次的情況，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兇險。

燕舟衍站在憂心忡忡的皇上皇後身後，看着床上痛苦口申口令的燕瑞霖，心中不是滋味。

“哥哥，妤妤在這裡啊，哥哥，你醒醒看看妤妤好不好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妤妤……”

小孩子，并不是什麼都不懂。

從大人凝重的表情中，從周圍凝重的氛圍中，察覺到不太妙的燕笉妤，趴到燕瑞霖的邊上，抓着燕瑞霖的小手，哭卿卿的，呼喚着燕瑞霖的名字。

但是。

沒用。

“太醫！”

皇上抱着燕笉妤和皇後退後，把位置讓開給太醫。

迎着呼聲，一位資曆最深的太醫上前，再度給燕瑞霖把了脈。

“怎麼樣？”

“……驚懼交加，脈象上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那太醫斟酌着言辭，嘗試找一點委婉的詞語。

“但是什麼？”皇上皺着眉催促道。

“這藥喂下去，如果大皇子今夜子時之前還沒醒，就怕是危險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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烘碳火，記得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