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我是怎麼下套的嗎?”踏血嘚瑟道,“叫聲皮姨我就告訴你~”
“不想。”肥腸一句話結束戰鬥。
踏血:……
她就不該在腸姨身上枉費唇舌。
肥腸其人,業餘時間不是和女兒們玩耍,就是鼓搗自己的新奇設備,生活多姿多彩,對她來說,地攤文學拿來擦屁股都慊髒。
“你要是來人界就好了。”肥腸裝模做樣地歎息一聲。
踏血面露疑惑。
“自從末人挂牆上後,鲸察堂沒人踩縫紉機,毛巾都貴了好幾倍。”肥腸看起來有些遺憾,“你這股四,踩縫紉機肯定得勁。”
“……腸姨,我應該沒那麼容易進去。”
肥腸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不好說,自古反派——”
“——自古反派死于話多。”踏血搶答,“這話我熟,我們這兒那個反派天天挂嘴上。”
肥腸訝異道:“那你還敢問我好不好奇?小皮,你這是要翻車的前兆啊!”
“不,我這叫運籌帷幄,料事如神。”踏血不以為意,“事情已成定局,沒妖能飛出我的五指山。”
肥腸點點頭:“沒錯,反派翻車前都是這麼說的。”
“……你就不能鼓勵鼓勵我嗎?”踏血再次繞回最初的話題,“腸姨,你以前不是這樣講話的。”
“鼓勵?”肥腸眼睛瞪得像銅鈴,“鼓勵你進堂子嗎?這不太好吧。”
踏血一臉便秘,粗暴地将蔫了吧唧的素蛇草連根拔起。
莫欺青年菜,再過不久,她一定會讓腸姨刮目相看。
☆
收工之時,黑金山下起了瓢潑大雨,就像腸姨踏翔而飛那天那樣大。踏血望着漆黑的夜空,腳下一拐,換了目的地。
她的生活節奏規律無比,早間七點出門,晚間十點歸家,風雨無阻,從不停下腳步。現在不到六點,姜一刀必定以為她在搶位。
她偏偏要來個出其不意。
自從她“不小心”點破蛇皮一事,姜一刀最近可謂是小心翼翼、杯弓蛇影,連說夢話都是“我再也不敢了”。踏血很享受手下敗将的崩潰,但腸姨有一點說得沒錯,夜長夢多,她和姜一刀之間的小遊戲,是時候做個決斷了。
擇日不如撞日,幹脆定在今日。
為免打草驚蛇,踏血繞到山寨後門,靜悄悄地翻門入戶。今天她連門都沒踹,稱得上是委曲求全。
議事廳。
姜見淩入住已有小半月,現今黑金寨是一天一個樣貌,以往金碧輝煌的議事廳,也逐漸顯露出了原本的奢華。
這裡是黑金寨最符合暴發戶風格的一座建築,金玉滿堂,富貴榮華,偶有微風拂過,帶落一片片金箔。
姜見淩窩在玉石秋千中,對着空氣頤指氣使:“趕緊的,幹活幹活,快幹活,今天把寨裡打掃完,你們就解放了。”
她語氣猖狂,俨然一副妖上妖的模樣,完全不似平日在踏血面前那般唯唯諾諾。
踏血看着空無一物的空氣,頗為不解。她猜想姜見淩是在指引妖識,用妖識幹活是妖界的潛規則,正常妖都會這麼做。
但沒有正常妖會跟妖識對罵。
還沒等她得出結論,眼鏡蛇玩偶一個接着一個,從秋千後方鑽了出來。
“姜一刀,注意你的語氣。”
“我們是合作夥伴,不是你的虜隸。”
“就是就是。”
一聽到危險字詞,姜見淩飛速變臉,語氣和藹:“哎呀,什麼虜隸不虜隸的,講話别那麼難聽嘛,這叫合作經營的情趣。”
低情商一點的說法是,甩手掌櫃虜役别妖的情趣。
看着熟悉而陌生的玩偶,踏血瞳孔一震。
嚯,還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