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在抓捕逃犯?她在燕京城中也見過這樣的景象。
距離太遠,她瞧不真切,但似乎畫像之上是位女子。
她不再心存僥幸,穿上行裝,将要帶的行囊迅速收拾好。
她們現在在錢正眼中就是逃犯。
聽到開門聲響就轉醒的顧漣漣看到沁蘭的身影,隐隐猜測到了她的來意。
她迅速起身,将伏在自己身邊的侍女喚醒,叫其去收拾行囊,自己則先換上衣裳來到了沉竹房中。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沉竹收拾着東西,沒空去看一身素衣披着發的顧漣漣,嘴上回答道:“外面似有追兵趕來,我們現下就要出發,若是等到明日天徹底亮起,怕是就晚了。”
顧漣漣聽後不再拖沓回屋拿上收拾好的行囊,帶着侍女準備跟着沉竹出發。
日頭在地平線處蠢蠢欲動,早有晨光迫切地将嶄新的一日喚醒。
沉竹帶着一行人來到了商棧附近一條不起眼的小巷暫避,等待着梁朵前來。
街上沒有官兵訓示,但逐漸有百姓蘇醒,他們打開家門,準備迎接晨光。
有人注意到了牆上貼着的畫像,沉竹順勢也将帽檐壓低。
待街市上賣早點的人們蓄勢待發,梁朵帶着商隊人馬終于出現在了商棧門前。
沉竹急忙上前,梁朵看到她們不緊不慢地将她們引到商隊的後方。
“這箱子裡裝着的是何貨物?”沉竹看着眼前半人大的木箱向梁朵問道。
“一些不值錢的毛氈。”梁朵邊說邊将一位随行的男子拉到了她們面前,“這是屈盧律,你們叫他阿律就好,此行由他照看你們。”
沉竹無暇打量身邊站着的高大男子,隻急着向梁朵問道:“我們現下可否啟程了?”
梁朵沒急着回答沉竹的問題,而是向前面的人呼喊道:“人可來齊了?貨物可都清點擡上車了?”
“都準備好了,阿朵。”一道略有些沙啞的女聲從前面傳來,回應着梁朵的問詢。
“那便啟程!”梁朵邊說邊走到隊伍前方,騎上馬,領着隊伍向城門處行進。
看着商隊啟程,跟在隊伍末尾的沉竹卻還沒安下心來,她們雖穿的樸素,但跟身邊人的裝扮還是格格不入。
“阿律,我們走得匆忙身上衣裳穿得單薄了些,可有些沒用的衣物供我們幾個禦寒?”
屈盧律看着打量着車上貨箱的沉竹,回答道:“這些箱子裡有幾件沒人用的帽子和裘衣,你們看着取用。”
說完,他拉住手中的缰繩,将馬叫停,打開木箱掏出了衣物擺到了沉竹的面前。
“你們盡快穿好,不宜落下隊伍太遠。”
她們将衣服套好,沉竹拍了拍屈盧律的肩膀,說道:“可以走了。”
屈盧律扭頭,看到她們将衣服穿好,沒多說些什麼,驅馬快行跟上了前面商隊的隊伍。
商隊逐漸行至了城門前,沉竹低頭,裝作無意,不去看駐守的官兵是如何查驗梁朵手中的通牒。
得到了出城的指令,商隊逐漸向前行進,馬車上的貨物也依次在官兵眼前查驗。
沉竹看着前方,混在周邊商隊的人中,跟着向前走着。
沁蘭和顧漣漣身邊的侍女檔在她們周邊,遮掩着她們的臉龐。
查驗的官兵叫停了她們身前的那一輛馬車,讓手下的士兵掀開遮蓋貨物的草簾,打開貨箱查驗,他的視線則一一掃過周圍站着的那些人。
商隊中大多都是如梁朵一般的容貌,有着明顯的羌人特征,有些人的五官甚至更為深邃。
城門前還湧着其他要在此刻出城的人,前後擁擠,沉竹一個不小心被身後的人往前擠了一個身位。
身後維持秩序的官兵注意到了這段小小的插曲,向後呼喊着:“安靜些,人與人間都隔開些!”
前頭的查驗還沒有結束,那個站在一旁等着結果的官兵仍舊在用視線檢查着随行人員。
方才的擁擠顯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朝沉竹的位置望了過去。
站在自己身邊的屈盧律在此時不動聲色地向前邁了半步,擋住了那束即将要落到沉竹身上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