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銀簪是我從娘家帶來的,上面鑲着的寶珠可抵萬兩。”沉竹假做思索接着補充道,“應當是你幫彭焦跑腿拿到的酬勞一倍還多。”
聽完沉竹的話,段貴立馬反應了過來,忙拱手向沉竹道:“夫人放心,夫人交代的事我定會辦妥。”
段貴拿着簪子離去,沁蘭卻看着其離開的身影頗有些不安。
“那支簪子并沒有我說的那般珍貴。”
沉竹的聲音讓沁蘭轉過身來,“夫人可信任此人?奴總是擔憂此人會兩邊讨好,壞了事。”
“懲治他們的事情先放到後邊,現在最為緊要的是拿到那味藥材,讓陳夫人的病有所好轉。”
“那彭焦該如何?夫人還要放他在身邊嗎?”
“此人如此膽大妄為,必是身後有人助力,短時間要是想将此人捉拿怕是不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次日,段貴一早就将那味藥材送到了沉竹所在的客棧之内,沉竹讓沁蘭拿着去為顧漣漣煎藥,自己則暗中跟着段貴,去到了他的家中。
段貴家中的确有一對正在病中的妻女,可病情卻不如沉竹想象那般嚴重,隻是簡單的咳疾。
探明情況後,沉竹返回客棧,不想正巧遇到一刺客潛入,目标正是顧漣漣所在的那一間廂房。
沉竹緊随着他的腳步,但她今日出門之時沒帶匕首,隻得用身體阻擋着其接近顧漣漣。
沁蘭正巧端着藥進到房中,拿着手中木案便朝那人的頭拍去,那人受了打擊一個愣神,沉竹便将他擒拿在地。
沁蘭找來繩子遞給沉竹,沉竹将那人的手腳捆綁,整個身子綁在了廂房的一根柱子之上。
那人在地上不斷掙紮着,沉竹的腳用力地踩在他的膝蓋之上,手揭開那人遮面的布。
黑色遮面之下的面孔沉竹認得,是平日裡跟在彭焦身邊的那個侍衛。
“誰派你來的”的問話在此時顯得多餘,沉竹看着那人不屈的面龐思考着解決方法。
此人身上還穿着盔甲,若是魯莽地将此人殺掉,難免落人口實,可若将人放走又實在不是沉竹的風格。
思考過後,她當着沁蘭的面,拿出賦淩司的匕首,按住那人的肩膀一刀刺向那人的咽喉。
血越來越多地流淌在地面之上,待那人沒了生機,她将那人解綁平躺放在了屋子的正中央,把繩子藏了起來。
将一切事情安頓好,沉竹讓沁蘭喚彭焦來。
床榻上的顧漣漣尚且虛弱,眼前景象模糊,隻知發生了搏鬥,但無法分辨具體的請情況。
“霍夫人,發生了何事?”顧漣漣語氣虛弱的朝沉竹問道。
“無事,不過是房中進了歹人,現下已無事了,你隻管休息便好。“
“那霍夫人可受傷了?”
”不曾。”沉竹邊說邊活動了一下方才與那人搏鬥時用力的臂膀。
彭焦趕來時,沉竹已然拿那人的血在自己的臉上塗抹,裝作疲憊的樣子,靠在方才幫着那人的柱子之上。
“彭将軍你可是來了,方才客棧之内進了賊人,多虧這位将軍相救我們才幸免于難。”
彭焦一臉疑惑地看着現場的情況,被他派來刺殺顧漣漣的手下雙目睜着倒在了地上血泊之中,而手下脖頸上的傷口似是……
“賦淩司?”彭焦在京中任職,對廷正監捉拿城中細作一事也是略有耳聞。
“彭将軍在說些什麼?我并不知曉。”
“那人的身材樣貌,夫人可還記得?”彭焦神情焦急地朝沉竹問道。
“我受了驚,一時間沒看清那賊人的樣貌,隻記得身量與這位将軍差不多高。”沉竹說完用手扶住頭,輕飄飄地對彭焦說道,“将軍可有帶醫士前來,我這頭疼得厲害,方才陳夫人也受了驚吓,莫要影響病情才好。”
彭焦聽聞霍夫人有請,來得匆忙,以為達成了目的,隻多帶了幾個手下等着擡屍體,哪裡想得到帶個醫士過來。
沉竹的話讓彭焦回過神來,拖着沉重的盔甲出門為沉竹請醫士來察看。
見彭焦離開,沉竹拍拍手起身,用沁蘭端來的水将臉上和手上的血漬清洗幹淨。
“夫人,奴有一事不知該問否?”
“隻管問便是。”
“夫人的匕首是從何而來?”
沁蘭的疑問沉竹早有準備,她語氣平淡地同她說道:“沁菊進入廷正監牢獄之前身上帶着的東西被搜了幹淨,我特地問夫君要了來,想着當個念想,這匕首便是其中一個。”
沁蘭聽後點點頭,不再多做問詢。
”還有這個,一塊玉佩,我去探望沁菊時她囑咐我交予你。“
沉竹從帶來的行囊中翻出那塊玉佩放到了沁蘭手上。
“本想着之前就給你的,不想記性不好,記起來又忘,今日想起匕首便想起了此物。”
沁蘭看着手中的玉佩不出聲,眼眶卻微微濕潤。
“這玉佩可是有什麼特殊含義?”沉竹試探着向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