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現在也同自己一樣嗎?等待着體内的毒素對生命的裁決。
沉竹撩開車簾,望着馬車外颠簸的景色,出聲向霍任芙問道:“芙兒,你可曾去過燕京?”
“未曾,我與兄長都在滁州長大。嫂嫂你可曾去過燕京?”
“未曾。”這是沉竹第一次踏上前往一國之都的路途。
“我聽聞燕京很是繁華,那裡物多,人也多。到時想必你我外出閑逛也有新去處。”
沉竹點點頭繼續說道:“不知是夫君先抵達燕京,還是我們先到。”
許是裝模做樣的時間長了,對霍間重的關心與記挂的話語她現下張口就來。
“應當是兄長他們先到吧,他們軍中快馬多,比我們馬車定要行的快一些。”
待她們抵達燕京已然是十五日之後,彼時的燕京已是黃昏。
霍間重的确比她們先抵達燕京,在她們一行人抵達新府院時,府中已有了些簡單的布置。
在燕京的新府院比滁州的要大上一些,霍間重的親衛領着她們進門,同她們介紹院中的布局。
“兄長呢?現下已近戌時,是還有公務在忙嗎?”霍任芙的語氣中有些不滿。
“将軍他确有些公務在忙,眼下正在書房。”
“最好是如此。”說完霍任芙悻悻地笑着離去,她心知兄長是有意不來相迎,但不論是何原因,她心中依舊不悅。
領她們進門的親衛名叫葉準,和霍間重一同從兆國與覃國的邊境回到燕京,在軍中擔任統領的職務。待霍任芙回屋安置後,他将沉竹引至正屋。
“天色不早了,夫人一路舟車勞頓,想必是累了,早些回屋安置吧,将軍托我告訴夫人不必等他。”
“書房在何處?”
葉準指向不遠處一間還亮着的屋子說道:“那便是。”
沉竹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夫君可說過不許人打擾?”
“未曾。”
“多謝,今日勞煩小葉統領了。”
“夫人言重,我先告退了。”
葉準向沉竹拱手行禮後離去。
沉竹進屋後将屋内的燭台點燃,整間屋子霎時間亮了起來。
她已讓沁蘭和沁菊回屋安置歇息,屋内此時隻有她一人。
床榻之上有已疊好的被褥,桌面上也不見塵土,沉竹打開衣櫃,裡面整齊地疊着熟悉的深色衣物。
她将從滁州帶來的衣物整齊地放入櫃中,随後便更衣沐浴。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而窗紙之外,另一間屋子的光依然亮着。
沉竹坐在銅鏡前,用木梳将自己尚未完全幹燥頭發打理通順。台面之上,還放着一壺熱茶和剛才她從小廚房内取來的點心。
她将沏好的熱茶倒入碎紋的青色瓷杯之中,再将瓷杯和糕點一并放在木制的小案上。
她躬身吹滅了燭火,整間屋子頓時暗了下來。
她端着小案走至門前,正要用腳将方才回到屋後未關緊的房門打開。
可那扇未關緊的房門卻被人從外打開,沉竹向後退了兩步站定。
她擡眼看向面前打開房門的人。
一旁書房還亮着的燭火為此刻黑沉的夜色提供了一些光亮,讓沉竹得以看起眼前人的面龐。
有些陌生卻又十足熟悉。她盯着那人的臉看了一兩秒,确定了眼前人就是那個“還在書房處理公務”的夫君霍間重。
“夫君,可是在躲我?”沉竹笑着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