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特米亞不太清楚:“你試試?”
算了,反正都要被開除了。阿爾特米亞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摸出袖珍窺鏡,用魔杖指着它:“維拉維托。”
窺鏡變成了眼鏡,阿爾特米亞伸手幫哈利戴上。
哈利終于看清了那條狗的樣子,也終于明白為什麼阿爾特米亞怕成這樣了。
“汪?”哈利試探地叫了一聲。
兩人屏住呼吸。視線裡那隻狗用爪子刨了刨泥土,然後也叫了一聲。
那一聲吠叫不算大,但阿爾特米亞還是往後仰了仰。
雙方就這麼僵持了大概一分鐘。
“阿爾,我覺得它沒惡意。”哈利慢慢道。
阿爾特米亞沒有說話。事實上,她正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用魔杖指着這條無辜的狗。
“握好魔杖。”哈利低聲說,自己卻把魔杖裝進了口袋裡。他松開阿爾特米亞的手,謹慎地一步步靠近。
阿爾特米亞的手心布滿冷汗。她死死地盯着越靠越近的一人一狗,腦海裡不停地模拟着要怎麼在狗嘴裡救下哈利的腦袋。
那條狗卻異常溫順。它停在原地,沒有再走動,隻在哈利靠近的時候坐了下來。
哈利發現它的眼睛是灰色的。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地伸出手。
那隻巨大的黑狗輕輕地蹭了蹭他的掌心。隻是它實在是太大了,哈利的手堪堪裹住它的耳朵。
“阿爾那天見到的是你嗎?”哈利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抱歉,她很怕狗。”
黑狗輕輕地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疑惑。
“我們今天闖大禍啦。”哈利自言自語道,“馬上就跟你一樣,要到處流浪了。”
黑狗伸出舌頭舔了舔哈利的手心。
哈利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巧克力蛙:“抱歉,我隻有這個了。”
他把那個巧克力蛙拆開,然後把亂動的青蛙腦袋舉到黑狗的嘴邊。
就算是隔了這麼遠,阿爾特米亞都能看到黑狗詭異地靜止了。
“你在喂它嗎?”阿爾特米亞沒忍住開口。
“啊,是的。”哈利見它不吃,直接擰下青蛙腦袋放在掌心,“本來我打算跟你分的,但它看起來真的很餓——”
哈利口袋裡的東西不多,阿爾特米亞記得他還剩一個巧克力蛙。
她震驚了:“哈利,狗不能吃巧克力!”
“啊?”哈利愣了一下,下一秒青蛙腦袋就被黑狗叼走了。它用濕潤的鼻子拱了拱哈利捏着青蛙身體的那隻手,沖着阿爾特米亞的方向叫了兩聲。
哈利尖叫了:“它咽下去了!”
阿爾特米亞也顧不得自己怕狗了。她跑了過來,越靠近腿越軟。她不敢離得太近,但這個距離足夠她看清黑狗背上的傷口。
它堪稱傷痕累累,背上那道深可見骨。
阿爾特米亞頓了頓,掏出魔杖指着它:“愈合如初。”
她隻治過人和費格太太的貓,不知道三個愈合咒下去能不能解掉它吞下去的那塊巧克力。
“哈利,給我打個光。”阿爾特米亞低聲道。
哈利點點頭,掏出魔杖懸在阿爾特米亞頭頂:“熒光閃爍。”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阿爾特米亞舉起手擋住快把眼睛刺穿的強烈光線。
這也能魔力暴動?!阿爾特米亞記不清這是今天尖叫的第幾次了:“哈利!!!”
哈利抱着她滾到了人行道上。阿爾特米亞睜開眼,看到一對巨大的車輪和車前燈就停在她剛剛尖叫過的位置上。
那是一輛紫色的三層公交巴士,擋風玻璃上用金色的字寫着“騎士公共汽車”。
下一秒,一個穿着紫色制服的售票員從車上跳了下來,開始沖着黑夜大聲說話。
“歡迎乘坐騎士公共汽車,這是為處于困境的女巫或男巫開設的應急客運。隻要伸出你的魔杖并且走上車來,我們就可将你帶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斯坦·桑帕克,今晚我是你們的售票員——”
他停了下來,這才注意到摔倒在地的哈利和阿爾特米亞。
“你們在地上做什麼?”斯坦·桑帕克問。
“摔倒了。”哈利說。他這才發現牛仔褲破了一個洞,膝蓋正在流血。
“摔倒了?”桑帕克竊笑着重複。
“我又不是故意的。”哈利有些惱怒,握着魔杖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又在看什麼?”桑帕克又看向阿爾特米亞。
“……沒什麼。”阿爾特米亞轉過頭,握住哈利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
哈利這才想起那條他差點用巧克力謀殺的狗,順着阿爾特米亞剛才的目光看過去。
車庫和栅欄之間空空蕩蕩,那條黑狗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