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又把很多不知名的東西倒進鍋裡,紀初桃能分辨出有些是草藥,還有一些似乎是十分特異的石頭。
等士兵拿着繩索再将那些被踩扁的人拖出來時,那些人就已經變成了他們最初看見的那種樣子。
“好殘忍的方法。”
她忍不住蹙了下眉。
“怪不得我看到的那個黑色人臉五官會堆在一起。”
原來竟然是被馬踏過數千次,軀幹和四肢都被踩扁了。
不過如此也讓紀初桃忽然明白,為什麼那個黑色人影沒有追趕她和小哥,反而被馬蹄聲促使地往中間跑。
一個被馬踩扁的人,對馬蹄聲再恐懼不過了,聽到那些馬蹄聲可不是就會死命地逃跑!
不過......
“馬踏之刑我知道,但這和薩滿教有什麼關系,是哪一種巫術?”
巫術其實并不是大衆認知上那種童話裡一口大鍋、各種顔色藥水的那樣。
事實上巫術是一種神秘學,它的存在比薩滿教、苯教還要漫長,尤其在文化斷代的先秦時代,巫術幾乎占據整個中國曆史的一半。
如果追根究底,現在的祭祀、占蔔、中醫、舞蹈、鼓樂甚至馴獸,其實都能在上古巫術中找到演變的痕迹。
而薩滿教在巫術儀軌和方法繼承上,幾乎是現在已經的最全面也最原始的一個信仰教派。
“是一種拘捕靈魂的黑巫術。”
小哥話還沒講完,唇上忽然一涼,便見初桃五根纖細的手指捂在他臉上,小臉上表情凝重,微微搖了搖頭。
“又來了。”
距離太遠,小哥還什麼都沒聽到,隻能垂下眼,認真看着近在遲尺的老婆。
眸光一閃,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擡手捏了捏她黑發下瑩白的耳垂。
很癢!
紀初桃瑟縮了下,嗔怪瞪了小哥一眼,耳朵一動,忽然聽見那些馬蹄聲離他們又近了一些。
她拉住小哥的手,往外走了幾步,直到能看見密道口的鷹首獅身像時才停下。
“再看看,我覺得那個馬蹄聲很奇怪。”
小哥點頭,手指扣在扳機上,黑眸中的光彩寂靜下來,視線落在密道口外。
馬蹄聲很快便像潮水一般湧了過來,在如死水般沉寂的地下,顯得格外震耳欲聾。
紀初桃将耳塞摘下,往小哥身邊靠了靠,讓注意力全部凝聚在周圍的馬蹄聲上。
這樣的地下是不可能出現大量的馬的,所以她壓根也沒覺得所謂的馬蹄聲是真的馬踏出來的。
沒有桎梏後,身邊很多微小的聲音瞬間出現在她的耳朵裡。
用劉喪教給她分辨聲音頻率的方法将那些細小的聲音一一拆解,再進行選擇忽略。
很快,紀初桃聽見一種非常獨特的沙沙聲。
每次沙沙過後,伴随而來的才是像馬蹄一樣的哒哒聲,進而繼續向外擴大,最終形成猶如千軍萬馬一般的轟鳴。
她将目光投向身側的石壁,耳朵側過去貼在上面,指節在石壁上緩緩敲了三下。
果然,裡面極深的傳來了幾聲極輕的沙沙聲。
随後聲音逐漸擴大,變成一聲清脆的“當”。
那聲音實在太小,饒是紀初桃也要摘了耳塞,在聽力全盛的時候才能捕捉到,也難怪他們下來以後一直沒有察覺到石闆之後竟然還有乾坤。
馬蹄聲越來越近,紀初桃來不及給小哥解釋,隻和他一起重新看向密道外。
幾十秒之後,兩人看見外面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然而聲音隻減弱片刻,随後竟然又越靠越近,再然後,密道外又閃過一個黑影。
幾次下來,少女雪白小臉上的表情都已經麻木了,但同時她也發現一個問題。
那個神秘的沙沙聲,在那些黑影身上也有!
弄清這些事,紀初桃和小哥也沒有繼續暴露在密道口,而是重新退回剛剛看壁畫的位置,将剩下的壁畫快速剝落下來。
後面的畫面就簡單多了,記錄的就是這座地下迷宮密道的建造過程。
先是大量的奴隸被派來向地下挖掘,等密道四通八達後,有士兵運來很多鐵闆鑲嵌在通道裡,随後才在外層裝上嚴密的厚石闆。
壁畫的最後是一個兩人剛剛見過的圖案——一個圓。
圓上布滿淩亂的線條,不知是什麼意思,不過中間一道彎彎的S線将圓分成兩半,錯眼之間,兩半不規則圓形就變成了兩條首尾相連的魚。
陰陽風水魚。
和小哥推測的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