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當然是開玩笑,不過紀初桃也是真的肚子餓了,一天下來都沒怎麼吃東西,她肚子早就已經空空。
走出帳篷,吳邪剛好也拽着睡得頭發都炸了的胖子出來。
胖子一邊走,一邊半閉着眼睛碎碎念。
“好啊天真,你們起來吃夜宵竟然不叫我來做。”
“天仙兒的嘴多刁啊,你看看要是粥腥了可咋整。”
“你們不會集體偷偷去采礦了吧,要不怎麼這麼晚還吃夜宵,說說,弄到什麼大寶貝了。”
紀初桃聽得一清二楚,抿唇偷偷笑。
胖子是她見過的最不遮掩自己欲望的人。
簡單來說,他非常坦然,能夠面對任何會對他産生巨大誘惑的東西,并且有相應的與之抵抗的能力。
胖子也十分懂得藏拙智取。
在情況尚未明确的時候,他永遠都是以一種大老粗的莽撞來獲取最大的信息差。
不過紀初桃知道,胖子現在有秘密瞞着他們。
思緒到此,她小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
小哥一直關注着她,自然也發現了初桃忽然低落下來的情緒。
順着初桃的視線,小哥看到了睡得蒙頭的胖子,他瞬間明白過來。
“别擔心。”
小哥輕聲道,握緊初桃的手。
他的掌心很熱,襯得少女柔軟的手指有些溫涼。
其實紀初桃并不是拿不清的人,如果胖子真的說出來他有什麼問題,或許她也不會這樣擔憂。
像胖子這種性格的人都不願意說出的原因,那隻能說明,他自己心裡沒有底,或者他已經想好了最後出路。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是紀初桃想要看到的。
可他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是平等的。
她不想做逼迫胖子的事。
思緒越想越亂,紀初桃幹脆全部放在一邊不再考慮,她已經讓瞎子開啟了調查,如果事情最後真是胖子想要的結果。
她不會幹涉。
紀初桃點點頭,靠得小哥更近,像個人體挂件似的緊貼着他。
林團和庫林船長把帳篷搭得離篝火有些距離,避免海風增強時,火星不小心落在帳篷上。
這個距離下,幾個人也不怕說話聲音會把其他人吵醒。
瞎子把一次性紙碗拿出來沖洗了兩遍,唯一一個勺子在盛完粥後,轉移到了紀初桃手裡。
熱粥出鍋,在微涼的空氣中散發着幽幽白氣。
吳邪他們仨和鐵嘴鋼牙一樣,捧着碗一點也不怕熱,呼噜呼噜就是幾口。
看得紀初桃羨慕不已,攪着粥的手都快了兩秒。
她一口都沒吃到嘴裡的時候,這三人都已經快喝了小半碗!
小哥坐在她身邊,也沒有喝粥,而是認真地看着她臉上鮮少露出的急切表情。
半晌,輕輕一笑。
拿過初桃手裡的碗和勺子,慢慢地攪動給粥散熱。
胖子眼尖看到了一切,大手一抹嘴,嘿嘿樂。
“天仙兒,你可别學我們,我們仨皮糙肉厚,不怕開水燙的,你這細皮嫩肉的可不行。”
“到時候燙到了,小哥那不得心疼壞了。”
别說燙到的時候心疼,就現在天仙兒這粥還沒吃到嘴裡呢,小哥就搶着過去攪涼。
要真燙到了,還不知道得咋心疼呢。
小哥對此沒有否認,隻是目不斜視,手上動作不停。
火光下,他那張容色清絕的臉也染上溫暖。
紀初桃眼眸彎彎,非常神氣地給了胖子一個臭屁的眼神。
海鮮粥很好吃。
有小哥全程細心看管,粥裡沒有沾染一點煙火的味道,隻有蟹肉的鮮香清甜。
他們沒在吃飯的時候再聊什麼,隻是小聲說笑,吃完了這一頓深夜夜宵。
收拾完殘局,幾人各自回到帳篷。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很多,小哥一刻都沒有休息。
紀初桃心疼得不行,一到帳篷後她就趕忙拉上拉鍊。
然後拽着小哥躺下來,整個人也窩進他懷裡。
抱着初桃,小哥覺得此刻的心似乎又被填滿了。
他沒有直接休息,而是把初桃睡着時瞎子講的故事複述了一遍。
聽說那種血紅色紋路竟是一種血液病,紀初桃也驚訝了一瞬。
随後她忽然意識到。
如果這種血液病是遺傳的話,那麼阿提查的遺傳病究竟是他父親還是他爺爺傳下來的?
阿提查又為什麼會在深夜宵禁時間,隻身一個人前往海島深處?
這些問題暫時找不到答案。
紀初桃沒有心急,現在他們應該好好休息。
擡眸,看到小哥還睜着眼睛看她。
少女眸光流轉,擡起小臉湊到小哥身邊,粉唇翹起,輕輕印上他的唇畔。
四目相對,她看見了小哥眼底輕霧似的柔和。
手臂在纖腰上一勾,氣息暧昧纏繞。
糾纏結束,小哥放開手臂,掌心上移,按住初桃的脊背,将她牢牢抱在懷裡。
阖眸,相擁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