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一向認為,目前所有的科學都隻是解釋那些神秘現象的一種說法。
對于這些遠離人外,隻有少數部分人才知道的事情,是很多科學沒辦法說明的。
就如同阿提查身上的紋路,他們隻知道這是一種疾病。
可這種疾病究竟因何而起,又如何消除,并沒有哪一種科學能給出一個定義。
對于這種詭異又無法解決的問題,哪怕是科學家,最終能給出的一個說法也隻是——詛咒。
這是一種詛咒。
“或許不算是。”
小哥忽然輕聲開口,目光仍舊落在鍋上,火光讓他漆黑的眼眸似燃起一片烈焰。
“詛咒這個詞并不準确,它原本應該叫做詛祝。”
詛祝,謂告神明令加殃咎也;以言告神謂之祝,請神加殃謂之詛。
其中所謂祝,其實是目前已經斷代失傳的祝由術。
這個詞在幾千年以前就出現在中國。
隻是後來,在西方神學和巫學的發展之下,詛祝慢慢變成了詛咒,更多被西方采用。
實際上,這兩個是包含的關系。
“鬼神降世,會給祭品打上記号,他身上沒有那種力量。”
鬼神之事并不是沒有。
隻不過大多數人并沒有見過,所以無法感同身受。
還有便是,沒人知道鬼神究竟是什麼樣子,祂們是人是獸,外貌如何,沒有人知道。
因為未知,所以更讓人恐懼。
“任何東西都是存在的,鬼和神也不例外,隻是我們無法以有限的身體條件來窺探這種存在。”
張家世世代代做的事情之一,便是清理各方古神。
每個古神都有非比尋常的力量,對于這種東西,小哥隻能說,很棘手。
黑瞎子興緻勃勃地看着小哥表情淡淡說完一切,直接放下手上拿着的大扇貝,“啪啪啪”鼓起了掌。
“不愧是道上人人稱頌的啞巴張啊,這知識儲備就是豐富。”
腦袋一轉,看向吳邪。
“聽到沒,徒弟,你也學着點,多聽多記多練。”
“啞巴這上百年的腦子裡,可都是知識。”
一連串的故事已經讓吳邪聽得有點愕然,瞎子話音剛落,他壓根沒過腦子,直接下意識問道。
“小哥腦子裡是知識,你的腦子裡是啥?”
黑瞎子一噎,作勢擡手要去敲爆吳邪的腦袋,後者瞬間拿皮皮蝦來格擋。
小哥看着兩人,默默地挪了一下位置。
随後拿起洗幹淨的勺子,掀開鍋蓋,攪了攪已經散發出香味的蟹肉扇貝粥。
潔白晶瑩的米粒在鍋中翻滾,勾纏着絲絲縷縷的蟹肉。
香氣翻湧,蒸騰出袅袅白霧。
難以掩蓋的清甜味道瞬間把吳邪和瞎子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兩人也不打了,直接湊過來。
小哥拿勺子抵在兩人面前,避免他倆興奮之下直接沖進鍋裡。
“遠一點。”
他掃了一眼營地裡其他還在黑着的帳篷,把勺子遞給黑瞎子去洗。
“我去叫初桃,吳邪去叫胖子。”
帳篷裡,紀初桃依舊在睡夢之中,她隐約能聽見外面三人交談的聲音。
但身上淡淡的疲倦,還是讓她選擇了躺平。
大概是晚上看到的東西刺激了大腦皮層,睡着以後,紀初桃罕見地又做起了夢。
倒沒有又出現什麼時空變換,隻是想起一些曾經的事。
是關于她自己,曾經在老宅時的事。
紀家老宅曆史大概有幾百年之久,是個老物件,幾經修葺擴建,到後面就變成了一座現代化的園林。
A市有名的神山靈越山,紀家老宅就占了大半個山頭。
從紀老太爺的時候,也就是紀初桃太爺爺的父親,紀家老宅就已經在靈越山紮根。
後來紀家中落,紀初桃的爺爺少年當家,力挽狂瀾。
除了出差以外,紀爺爺一輩子都沒搬離過老宅。
大概也因為從小到大都靠近老物件的原因,紀爺爺非常喜歡古董古玩。
紀初桃經常能收到爺爺從拍賣會上帶回來的古董花瓶和首飾。
那個世界沒有經曆過破壞,文化得到了很完好的保留,完全沒有古董斷代的問題。
紀初桃在老宅的房間,就放着各朝各代王公貴族的配飾首飾。
這些事她已經忘記很久了,不知道今天怎麼又忽然想起來。
睡夢之中,紀初桃感覺身體忽然一空,似乎被人抱了起來。
困倦地睜開眼,視線内出現一張熟悉的側臉。
大手扶着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肩上。
紀初桃才睡了一個小時,眼睛還有些發酸,看到是小哥後就又閉上,隻是伸出胳膊環住他的脖頸,手指也抓住他領口的布料。
“你們已經把粥做好了嗎?”
“嗯,餓嗎?”
小哥單手抱着她,拿過一邊疊好的披肩把人嚴嚴實實裹緊。
“吳邪和瞎子烤了皮皮蝦、扇貝,都可以吃了。”
被他這麼一說,紀初桃倒是清醒了幾分。
霧色蒙蒙的眼眸睜開,無意識地流露出依賴,披肩給身上增添了幾絲暖意,她蹬了兩下腿,讓小哥放她下來。
等站好,她又黏黏糊糊抱住小哥的胳膊。
小臉貼在他的肩頭,笑容軟綿嬌甜。
“那我們快去吃飯吧,晚一點都被他們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