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外面的男人們也在洗澡。
潘子像個工具人一樣,在上面揚水,下面三人脫的隻剩下一個及膝的大褲衩,頭發淋的精濕,搓洗着身上的污泥。
陽光明媚灼熱,把水都曬的高了幾度。
胖子搓着胸口,順帶摸了摸自己肥碩的肚子,語氣惋惜。
“胖爺我啊,經過這一折騰,我感覺我都瘦了,你們看,肚子都小了。”
說着,他在肚皮上拍了拍,兩聲沉重的悶聲昭顯着他體格的健碩。
一點也沒瘦!
吳邪懶得理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對了,昨天晚上我瞎了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進到我帳篷裡面,而且聞到了一股泥腥味,是不是那個泥人?”
在小桃子進來之前,他感覺帳篷裡好像有人在翻東西。
吳邪渾身酸疼,睡得不踏實,被這麼一吵,直接就醒了。
翻東西那人聽到他的動靜,趕忙就溜了,然後才吵醒了阿甯,接着他們發現眼睛失明。
胖子還不知道有這麼回事,聽吳邪說完,直接沖他一挑眉,調笑道。
“天真同志,那女的是不是暗戀你啊?”
“還是個女的?!”吳邪表情驚訝道。
他怎麼沒看出來?那泥人渾身上下都是泥,能分辨出是人都已經不錯了。
“前幾次你沒看出來啊?就内樣!”
胖子用手在空中彎了一下,描繪出兩道人體曲線。
“不過那泥人沒有我們小天仙兒的身材好,你看看人家那身材,又高又瘦又白,小腰細的好像一掐就斷。”
“小天仙兒臉也頂頂的好!”
胖子啧啧兩聲,忽然感覺背後涼飕飕地,轉頭就見小哥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哎小哥,你可别誤會,我就是單純評價一下我親妹妹的優點!”
胖子着重了親妹妹三個字,張起靈這才開始繼續清洗身體上的泥巴。
不過吳邪也被胖子說的有點興趣。
他跟小桃子也算生死之交的朋友,說兩句應該沒事……吧。
“你别說,你還真别說,我覺得小桃子真是集齊了女人最優秀的一面。”
“你看她臉蛋好、身材好、性格好、身手好、運氣還那麼好,我都不能想象,原來這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存在。”
“她不會是上帝寵兒吧。”
胖子偷偷瞄了一眼小哥,發現他好像也在認真聽他們講話,便更來勁了。
一拍大腿就開始叨叨起來。
“那必須的,小天仙兒可是沒什麼缺點,我親妹妹這麼優秀,還能掙錢!”
“人家大宅子、婚房都買完了,你看看!”
“小哥你們什麼時候生孩子?到時我這個親舅舅就給包個大紅包!”
“我也是,小哥,你和小桃子結婚,我一定送你們個真品!”
倆人像說相聲似的,一唱一和,和戲台子上的搭檔沒什麼區别。
不過說到初桃的缺點,張起靈想了想,忽然也插了一嘴。
“嬌氣,愛哭。”
胖子和吳邪半天才反應過來,小哥是在說紀初桃的缺點。
倆人對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咧嘴【猥】瑣一笑。
“小哥,這種閨房之樂就不用跟我們說吧,對小天仙兒的名譽可不好。”
胖子搖了搖腦袋,一副不贊成的樣子。
張起靈疑惑地看向他。
他說的就是實話,雖然他并不認為這是紀初桃的缺點。
但第一次見面她就哭成淚人,還是自己把她從古墓裡背出來的。
而且當時他隻是輕輕捏了一下初桃的肩膀,她就痛得不行,哪裡都很嬌氣。
不過每次看到她撒嬌的樣子,張起靈都感覺自己心裡的情緒很怪。
他一點也不讨厭。
看到小哥這副“你在說什麼”的表情,胖子驚了,嘴巴都合不上。
“不是吧小哥,你們倆在一起一年多了,天天如膠似漆的,你原來還是個【處】男啊!”
張起靈接水的手頓時凝滞在半空,面色冷然。
吳邪也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從西沙到現在,小哥竟然真的沒動小桃子一根手指頭?
想到這,他也忍不住好奇。
“不會吧小哥,胖子難道猜中了啊?”
“你怎麼忍得,小桃子哪裡不好啊?你這都能忍?你可真厲害,男人的極限也就是你了小哥。”
連上面面無表情、充當澆水工具人的潘子也出聲詢問。
“小哥,紀小姐多好啊,你難道不打算娶人家啊?”
“咱們男人得有擔當,每次你受傷的時候,紀小姐都可擔心你了。”
“這種一心一意跟你在一起的女孩可不多,你别把人給氣跑了。”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質問,直接把張起靈給問住了。
他當然會一輩子保護初桃的。
但他們說的那個……他暫時還沒想過。
不是因為初桃的身材不好,或是其他什麼,是他還沒弄清楚自己該怎麼做、怎麼表達。
他并沒有學過這種事情。
“小哥,你不會這麼長時間,連小天仙兒的小嘴都沒親過吧?”胖子狐疑地問道。
“我去,小哥你……”
吳邪剛想接話,就被直接打斷。
“親過。”
張起靈聲音低沉,藏着一絲抑制不住的喑啞。
腦海瞬間浮現吳邪去他們家聚餐的那一晚,他懷裡急切表達心意的初桃。
以及兩人磕磕絆絆的唇齒糾纏。
“我就說嘛,是個男人肯定就忍不住天仙兒在懷。”
胖子嘿嘿一笑。
得到滿意的答案,他們趕緊回歸剛才的話題,吳邪想了想,問胖子。
“你說那個泥人是女的,你怎麼肯定的?”
胖子表情得意,伸出兩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眼睛。
“胖爺我在潘家園可是開鋪子的,别說是隔着一層泥了,就是一層泥瓦,我都看的真真切切的。”
“你好好想想,都認識哪個女的,全都交代出來。”
見兩人不在盤問他,張起靈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氣。
“我媽、我奶奶、小桃子、阿甯、定主卓瑪、她兒媳婦、霍秀秀……”
吳邪還沒數完,就被胖子打斷。
“行行行,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說重點!”
“重點?那還有療養院梳頭的那個,哎?還有一個!但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還活着!”
吳邪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陳文錦!而且她給定主卓瑪留了口信,說在西王母宮等我十天。”
張起靈突然插了一句。
“它。”
“對,還有它,陳文錦的日記裡提到的,不知道為什麼是寶蓋頭,她筆記裡還說我們隊伍裡有它的人。”
吳邪覺得這個它,好像非常神秘,而且文錦阿姨好像很怕它。
筆記裡面提到它時,字裡行間都帶着恐懼。
胖子皺了皺眉,笃定道。
“那内個泥人肯定就是陳文錦,怪不得跑那麼快,和着是怕危險啊。”
“不過咱們營地裡也沒有什麼人啊,我肯定是真的,你看咱這皮膚。”
胖子捏了捏自己臉,吳邪也不甘示弱,并且坦言昨天晚上還驗過阿甯和潘子。
他倆各自驗完,而後默契地一起看向小哥。
張起靈就站在那裡,清俊的眉眼淡淡地,沒什麼表情。
他沒說話,直接被胖子拉到中間。
“小哥,咱們也是嚴謹一點,你别記仇啊,記仇就記我倆的仇。”
胖子說着,給吳邪擠眉弄眼,兩人飛快地捏了一把小哥的臉。
是真人真臉,不是易容的人皮面具。
“咱們都不是,那難道是小天仙兒啊?”胖子問道。
“不是。”張起靈直接反駁。
“那倒也是,昨天晚上你和天仙兒待了一晚上呢,肯定不能是她。”
三個人沒讨論出所以然,趁日頭足,快速洗完澡。
等紀初桃她們出來時,所有人又閃了一次眼睛。
接連奔波并沒有讓她形容憔悴,反而是人比花嬌,皮膚雪白透亮,嫩的仿佛一掐就能出水一樣。
整個人如同枝頭正盛的白色山茶花。
營地裡有大量的壓縮餅幹,這種東西輕便管飽,除了不太好吃、容易上火以外,最适合拿來當野外生存糧食。
胖子往每個人的背包裡都放了不少,之後才裝上其他物資,啟程往神廟中心走去。
紀初桃牽着張起靈的手,覺得他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
一直在看她,但是目光和往常又不太一樣。
“怎麼啦,幹嘛一直看着我。”
她湊到張起靈的耳邊,小聲問道。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周的皮膚,讓張起靈的耳朵微微一顫。
他沒有說話,隻是又看了初桃一眼,大手一收,緊緊捏着她的小手。
少女一頭霧水,隻能任由他牽着自己繼續往前走。
神廟已經完全坍塌,隻有一個大形,連門都不知道在哪裡。
他們随便找了一條回廊進去,就發現裡面的空間還是相當的大。
這建築應該有兩層,地下的一層破壞嚴重,但上面的一層還能看到當時的結構,都是黑色的石頭壘的,不高但是之間有很多非常精緻的石柱。
他們順着坍塌形成的陡坡爬上去,進到一間基本完好的石室内。
這裡能看到下面的營地。
胖子體力好,一直背着潘子,到了地方才把人放下,讓他坐在石頭上。
他們人多,一次性就把能用的東西全都搬到了上面來,太陽還懸在空中,日頭有些烈。
趁阿甯他們幾個布置晚上休息的地方時,紀初桃和張起靈走到了神廟頂上的回廊裡。
回廊的石壁上有一些淡淡的凸起痕迹。
“這上面是浮雕。”
小哥輕聲說道,手指在石壁上仔細摸索過去。
“已經快要磨平了。”
多年的風吹雨淋,讓這些石壁上原本形狀清晰可見的浮雕變成了現在這樣,幾乎和石壁要融為一體。
紀初桃歪頭看了看,忽然道。
“我們可以把它拓印下來,雖然模糊不清,但總歸能分辨出一些的。”
任何能通向終極的線索,她都不能放棄。
想着,兩人直接跑到原來的營地,抱了幾大塊木炭回來。
兩個地方離的不遠,加上他們倆動作迅速,沒幾分鐘就走了個來回。
牆被木炭塗黑了一大塊,随着黑色的蔓延,一幅幅古老的浮雕出現在這裡的岩石上。
兩人的動作沒有遮掩,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等所有帶有浮雕的牆壁塗完,神廟的回廊上也黑了一大片。
浮雕上講的是西王母國的蛇的故事。
其中幾幅是西王母國先民供奉的畫面,他們供奉着一種帶雞冠的毒蛇,也就是森林裡的野雞脖子。
他們将一個一個陶罐丢進一些孔洞裡,就是他們見過的那種帶着方孔的石塔,大量毒蛇開始鑽入破碎的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