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聽了林噙霜的抱怨,也對明蘭很不滿,但他是官場老油子,并不想為此大動幹戈。
明蘭剛封了诰命夫人,馬上就要在盛家開酬謝宴,對盛家來說是個光宗耀祖的大好事,自然不肯為了個妾室,和明蘭撕破臉皮。
他随口安慰了幾句,就把林小娘打發出去,林小娘将他如此敷衍,冷着臉恨恨而去。
近來林小娘在盛紘面前,已經很少委曲求全,不高興就直接挂在臉上,當初那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是再也回不來了。
另一邊的葳蕤軒内,明蘭見大娘子出去了,忙問起了如蘭經過:五姐夫有說過,希望爹爹和兄長幫忙麼?
如蘭搖了搖頭:沒有。
“那他可有故意在你面前暗示什麼?比如長籲短歎,滿腹心事給你看?”明蘭繼續追問。
“也沒有。”如蘭搖頭,“相公什麼都不瞞着我的,那一日他下值,不過與我談笑着說起這事,還笑道不知同僚裡頭,哪個能跑通這門路?”
“所以五姐姐做錯了!”明蘭分析道,“一來,五姐夫未必有意叫妻家插手此事;二來,你沒經過他同意,便自來尋父親幫忙,反叫五姐夫不快,說不定他自有法子呢!”
“三來,父親和二哥哥若覺得好,自會幫姐夫尋門路,若覺得不好,你硬去說,反叫他們覺着五姐夫無能,隻想靠妻家出頭的!”
明蘭一口氣說出三點理由,把如蘭給鎮住了,她喃喃道:你說的好像有理。
不過她沉默了片刻,又氣惱地說:我也不是非要相公如何,隻是你成了诰命夫人,墨丫頭也越來越風光,四姐夫不過一個從四品的武官,可相公見了他,比見了頂頭上司還恭敬,這……
其實梁晗和文言敬很少見面,隻是某次恰好路上偶遇,文言敬忙上前噓寒問暖。
梁晗隻點了點頭,對文言敬并不怎麼熱情,他看了眼如蘭,又叮囑道:我五姨妹跟着你個窮書生,受了不少委屈,對她好點,别讓人甩閑話!
文言敬忙不疊地點頭,如蘭卻覺得無比委屈:我過得好不好,用得着你梁晗來多嘴!什麼受了委屈,我和敬哥哥真心相愛,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如蘭雖然單純,卻也看得出,梁晗對文言敬那種藏不住的鄙視,她甚至懷疑,墨蘭和梁晗經常笑話自己,嫁了個沒出息的窮書生。
明蘭聽說文言敬巴結梁晗,一時間默然無語,她沒法告訴如蘭真相:不是你相公沒骨氣,是四姐夫抓住他天大的把柄,他不敢不恭敬!
見如蘭依舊滿臉憤憤之色,明蘭便勸道:先瞧着五姐夫如何,他若一提再提這事,你就去找大嫂子說,她是海家的女兒,最清楚裡頭的門道,然後她與二哥哥一通氣,能或不能幫忙,自有個說法。以後這樣的事,你都可如此。
“這個法子好!”如蘭臉上終于有了笑意,連連點着頭,對海氏這個大嫂,她還是很信服的,她接着又問,“若相公不再提起呢?”
明蘭白了她一眼:那就說明五姐夫并不中意這差事,你就别多事了,别老想着翰林院清苦,若是連五姐夫的仕途,你都要搶着拿主意,當心他不喜歡你了!
如蘭很重視這份愛情,相比之下,隻當個翰林夫人也沒什麼了,聞言努力點頭。
過了會兒,如蘭忽然想到:對了,我也可以找你幫忙的呀!都說六姑爺如今了得,是官家眼前的紅人,咱們關系比墨蘭親近多了,你會幫忙吧?
明蘭笑呵呵地說:你五姐姐開口了,我自然會去說的。不過你可想清楚了,文官武将分管不同,同樣一件事,若叫父親和二哥哥來辦,那是風過水無痕,全不着痕迹;若叫你妹夫來辦,鬧不好盡人皆知,你可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