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心下惴惴,他知道文言敬最愛面子,受嶽家提拔也就算了,如果還要連襟幫忙,幫的人人都知道,這可就不好了。
“六妹妹,我雖蠢笨,但不是不分好歹之人,你說的都是為我好的肺腑之言,你待我好,我知道的,我有時候脾氣壞,你别往心裡去。”如蘭忽然低低道,靜靜握着明蘭的手。
明蘭忽然心虛了一下,也握着她的手,溫言道:自家姐妹說什麼生分話!對了,五姐夫待你可好?
她仔細打量如蘭的樣子,見她衣着華麗,氣色很好,想來過的還算順心。
果然如蘭粉面绯紅,羞澀道:自是好的,相公待我好極了,一有空便與我寫詩做畫。
“那你婆婆呢?”
如蘭也很是得意:那老婆子一找我麻煩,相公就躲去翰林院,何況袁家那個老虔婆的故事,她也聽人說過,怕小兒子被人拿捏!
其實如蘭也不傻,讨厭墨蘭歸讨厭墨蘭,借墨蘭的牌子來唬人,她也是一點不嫌棄的,後來用林小娘的招數套路文言敬,更是用的心安理得。
兩人說說笑笑,過不多久見大娘子和海氏過來,本來明蘭回來的時候,海氏就該出去陪着,但因為幾樁事耽擱了。
衆人自然說起诰命酬謝宴的事,本來海氏興高采烈,但聽到大娘子說起明蘭和林小娘的沖突,臉色頓時僵了僵。
酬謝宴沒林小娘的份,但墨蘭是必須要請的,她要知道這事,萬一也給明蘭難堪,推說身體不适,故意不來怎麼辦?
以墨蘭今時今日的能量,但凡她說不來,許多和她交好、欠她人情的貴婦,都不會過來捧場。
就拿盛家來說,大姐姐華蘭剛受了她的人情,肯定不好來;梁晗但凡對文言敬丢句話,文言敬肯定不會過來,如蘭也不好來。
到時這個酬謝宴,四個女兒就明蘭一人在場,非但不是光彩,反而是京城的大笑話!
明蘭臉色微變,但很快鎮定下來:四姐姐是個明理人,林姨娘雖然是她生母,但家法擺在那,酬謝宴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她不會下絆子。
衆人聽得連連點頭,海氏想待會還得去林姨娘那裡陪個罪,再讓人和墨蘭通個氣,免得出什麼纰漏。
又叙了一會茶,明蘭便告别衆人,獨自去了壽安堂。
這裡依舊清雅幽然,佛香隐隐,明蘭站在大桂花樹下,深吸一口氣,隻覺心神怡然。
另一邊的墨蘭,正在和梁晗分析站隊押寶的事情:天無二日,太後和官家隻能一個人說了算,兩人都不想退,遲早要開打!
墨蘭神情很凝重:躲是躲不掉的,太後也好,官家也好,他們找的不是你,而是你這個職位,除非你能辭了這個官,可你舍得嗎?提着腦袋換來的權勢富貴,怎麼舍得放下?
梁晗點了點頭:咱雖然是從四品,可汴京治安是我一手掌管,城防也是我管着,因此能時常見到官家,不比那些一、二品的老爺差。墨兒,你腦子比我靈,你說咱們該站哪一邊?
“先不動!按說該鐵了心跟着官家,但現在風雲未起,還沒到押寶的時候,不到關鍵時刻,官家看不見你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