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松野嗔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忍不住。”他伸手在梅擎霜身上亂摸一通,梅擎霜将他放在床上,捏住他不安分的雙手:“摸什麼呢?”
“罐罐啊。”蘭松野說的理直氣壯:“藏哪兒去了?”
梅擎霜失笑:“我帶那個做什麼!”
蘭松野愣了一瞬:“你不是找我來辦正事的麼!”
梅擎霜簡直哭笑不得:“這就是你以為的正事?”
“不然呢!”蘭松野被關在府裡,行動受限,每日雖吃喝不愁,但實在無聊的緊,唯一能找的樂子就是在心中想梅擎霜,而今日他終于将人盼到了,這人卻不打算滿足自己這點兒可憐的念頭!太不像話了!
“蘭松野,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心疼我?”梅擎霜點上了一支蠟燭,又走回床邊,無奈道:“這都什麼時辰了,我深夜冒險來找你一趟,你竟不讓我好好歇一歇?”
蘭松野撇了撇嘴,委屈巴巴的嘟囔道:“不給便不給,找這麼多借口做什麼。”
梅擎霜捏住他的下颌湊近了幾分,嘴角的笑意壓不住:“别裝可憐。”
蘭松野幽怨的盯着他,随後一低頭,“嗷嗚”一下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梅擎霜沒忍住,笑罵了一句:“狐狸精。”
玩鬧歸玩鬧,梅擎霜今日前來确實是有正事,他讓蘭松野枕在自己腿上,與他說了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蘭松野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着,等梅擎霜說完之後,他歎道:“江吟時和顔松落連這等屎盆子都往你頭上扣,膽子不小啊。”
梅擎霜笑了笑:“江吟時這一計用的甚是巧妙,蘭鶴詩的本意,原是怕我再耍花招,所以想用阿姐的安危掣肘我,結果江吟時将這麼一個半真半假的消息透露給對方,蘭鶴詩肯定會以為抓住了我一個大把柄,有此事相威脅,他就不會再打阿姐的主意了。”
“哦,所以你今夜特意前來,就是為了知會我的?”
遊溪眠将此事告知蘭鶴詩後,為了驗證此消息的真僞,一定會來問蘭松野,因此梅擎霜今夜便來府上将此事說與他聽,好讓他有個準備。
梅擎霜輕輕“嗯”了一聲,又道:“也不光是為了這個,還有想見你的緣故。”
蘭松野聽見這話就開心的不得了,他側過身抱住梅擎霜的腰,喜滋滋的問:“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百秋?”
三百秋?這狐狸說的也忒誇張了,梅擎霜想了想,換了一種說法:“沒有隔三百秋,卻隔了數月。”
蘭松野擡頭:“數月?”
“嗯,”梅擎霜緩緩解釋:“因為見不到你,所以将你我相識的過往點滴都回想了一遍,因此是數月。”
蘭松野被他哄的很開心,滿意的說道:“嘴還怪甜的,數月就數月吧。”
兩人就這麼厮磨半晌,蘭松野也不嫌熱了,抱着梅擎霜就不松手。直至梅擎霜要離開的時候,蘭松野還抱着他的胳膊,舍不得放開。
梅擎霜起身,蘭松野死死的扒在他的身上,梅擎霜見他上半身被自己拖的懸空在床上,忍俊不禁道:“乖,松手,天快亮了,我要趁夜趕回去。”
蘭松野哼哼唧唧的抱住他的腰,就是不想讓他走。
梅擎霜無奈的拉長語調:“蘭松野……”
蘭松野嘴裡含混不清的咕哝了一聲,梅擎霜聽不清他說的什麼,但猜也能猜出,這狐狸除了撒嬌就是扮柔弱,因此梅擎霜便擡手揉了揉他的後頸,承諾道:“過幾日我再來看你。”
蘭松野擡頭,眼睛亮晶晶的:“幾日啊?”
梅擎霜想了想:“十日?”
蘭松野期待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埋怨道:“你好狠的心,那我要是想你想的食不下咽,得了相思病怎麼辦?”
這狐狸,又開始油嘴滑舌,你整日在府裡除了吃就是睡,不知道有多快活,梅擎霜懶得戳破他,而是道:“所以我今日還帶了東西給你,就是為了讓你睹物思人的。”
蘭松野一聽這話又精神起來:“什麼啊?”
梅擎霜忍笑:“随手抓了一隻雞,不知道是叫三公裡還是叫木予,讓它在府裡陪着你也好,省的你整天睡到日上三竿,骨頭都要變酥了。”
蘭松野聞言如遭雷擊,他震愕的表情中眼藏着一絲怨憤和傷情,蘭松野不敢置信,梅擎霜居然這樣對待他,開口便如泣如訴似的,哀怨不已:“梅擎霜,你好歹毒的心……”
“那你還不松開。”梅擎霜惡人做到底,心腸仿佛鐵打的一樣:“快把我這歹毒之人趕走,好留你個清淨才是。”
蘭松野眼神破碎,嘴角顫抖,仿佛風一吹就要倒地,繼而下一刻就要因傷心過度昏過去似的。
雖然是裝的,但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确實惹人心疼,梅擎霜終于敗下陣來,他輕歎了一聲,随後雙手捧着蘭松野的臉狠狠親吻了一下。唇舌糾纏少傾便分開,梅擎霜克制着自己的喘息,在他耳邊低聲道:“乖,等着我。”
說罷便掰開蘭松野的手,像個不羁的浪子一樣,轉身離開了。
蘭松野自己還在那演苦情的戲碼,伸出去的手沒有觸到梅擎霜的衣袖,在空中懸了好半晌,直至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了,才頹唐的垂落。
他無比哀怨的躺回床上,眼神空洞的盯着牆壁,須臾後,蘭松野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仿佛在回味方才那個急切又粗暴的親吻。
自娛自樂了半晌,狐狸終于将臉埋進軟枕裡,思春似的癡癡笑出了聲。
蘭松野一覺睡到午時還未醒,燕識歸怕三公裡啼鳴起來被外頭的耳目聽見,是以将它關在自己屋子裡,任由它飛上飛下的撲騰,直到午後,才将雞給放出來。
燕識歸抱着三公裡去了蘭松野的房間外,喊道:“主子,趕緊起吧,铛頭師傅熬了雞湯,您好歹墊一墊肚子。”
蘭松野睡得很沉,沒聽見他這話。
燕識歸想了想,低頭看着臂彎中的三公裡,思索道:“要不把你從窗戶裡扔進去?”
三公裡登時警惕的抖擻了一下:“咕咕!”
它拒絕的很堅定。
既然人叫不醒,燕識歸也不能一直在外面耗着,便将三公裡放在廊下,自己去忙别的事情了。
三公裡敏銳的覺得這周遭有股危險氣息,蘭松野明明沒醒,它卻吓的一聲也不敢吱。
一雞一人,也不知到底誰是誰的克星,蘭松野恨這兩隻雞擾人清夢,三公裡懼懾蘭松野的淫威,此刻一個在裡頭睡不醒,一個在外頭捏着嗓子生怕觸了黴頭,竟有種奇異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