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君唇角一勾,擡起手示意池鸢看向衣袖,池鸢低頭一瞧,她這身衣裙的袖口,赫然有着與他衣袍一樣的神獸青鸾鳥。
見池鸢目光發怔,流光君輕聲問道:“可喜歡?”
池鸢伸手輕輕撫弄袖口,霎時道道流光浮動,當真如靈界鸾鳥的羽毛一樣鮮豔奪目。
“嗯,很喜歡,不過這次的衣物卻無比合身,但你是如何知道我身量尺寸的,記得上回,也沒見你遣人給我量身?”
流光君眸光閃動,蓦然貼近池鸢的耳畔輕聲笑道:“我都抱你幾回了,怎會量不出你的尺寸?”
池鸢聽了羞得耳梢通紅,“你……郗子恒,你也挺無恥的!”
“這就無恥了,我還有更多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等着你慢慢揭曉呢。”流光君心情極好,他牽着池鸢手一起坐回案前,“言歸正傳,你去秋玉彥那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一問并未引起池鸢的疑心,此刻她的注意還放在衣袖上,也沒細想流光君為何這般問,如實答道:“向他道謝,感謝他為我出面解圍。”
流光君神色一凝,“哦?出面解圍,你喜歡這樣的方式?”
“不喜歡。”池鸢終于挪開視線,剛要擡手倒茶,卻發現手還被流光君牽住,流光君随即放開她,默默看着她喝茶,池鸢察覺到,轉頭瞧來,“怎麼了?”
流光君的眼神幽深難測,他緩緩搖頭,唇角上揚了一個極小的弧度:“沒什麼,隻是随意問問,不過池鸢,她們如此欺侮你,你就甘心放過她們嗎?”
池鸢滿不在乎道:“凡俗庸人之舉,何必拿他人過錯擾自己清靜。”
“哼,說得好聽,據我對你的了解,你向來的行事可從來不是這樣做的。”
池鸢瞪了流光君一眼,氣鼓鼓地道:“是嗎?我怎麼不知道……”見池鸢露出這般嬌憨之态,流光君低笑一聲,伸手去牽她,結果自然是被池鸢躲開,“你,你要幹嘛?既是來送衣物的,東西我收到了,你,你趕緊走吧。”
原本流光君是打算回去的,但被池鸢這般趕客,突然想起上次告别的事,心中頓然有氣。
見流光君逐漸靠來,池鸢慌忙起身,“你,你究竟要幹嘛?”
流光君背靠桌案,眸光清冷的睨着池鸢,幾許青絲劃過他眉眼,停駐在他上揚的唇角,隐隐之中透着一股難言的暧昧氣息。
“當然是做上回沒有做完的事了……”流光君緩緩起身,一步步朝池鸢逼近,“記得上回你說有緣再見,如此冷漠無情的話也隻有你能說得出口了,有緣再見……哼,池鸢,我與你的緣分既是開始了,就永遠不可能有結束的那一天,你可有這番覺悟?”
池鸢被流光君一步步逼退到牆角,“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同上次一樣點你穴道了!”池鸢退無可退,她的鞋跟已經碰到身後的屏風。
流光君聽言腳步一頓,池鸢見有效果當即松了口氣,然而下一刻,一隻寬大的袖袍就朝她襲來,陣陣暗香撲鼻,池鸢怔愣一瞬立即回神,她慌亂急退,直将屏風撞到,隻聞一地叮叮當當脆響,原來是她之前從齊府得到的兩貫銅錢。
銅錢撒落一地,池鸢急于躲避流光君的魔爪,不小心踩中銅錢,足下一滑,傾倒瞬間便被流光君抓回了懷中,“笨蛋,這下看你還想躲哪去。”流光君緊緊抱住池鸢,任她掙紮捶打就是不松手。
“你才是笨蛋,快放開我!”池鸢嘟嚷幾句,卻被流光君施力将腦袋按進胸懷,池鸢霎時閉嘴,隔着兩層衣料都覺得他體溫燙人。
流光君悶笑出聲:“口是心非,也隻要這樣你才能老實一會,池鸢,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對我的心意麼?”
“什,什麼心意?你胡說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池鸢還在裝糊塗,滿臉羞紅卻不自知。
流光君低頭看着池鸢羞怯模樣,無奈輕歎,抱着她就往床榻而去,池鸢掙紮着道:“去,去哪?”流光君沒搭理她,攬着她的腰,幾步跨向床榻,突然,流光君足底一滑,千鈞一發之際,流光君抱着池鸢轉了一圈,以身作墊一同跌到床上。
流光君的後背重重磕在堅硬的床鋪上,粗糙的被褥隻有薄薄的一層,根本無法抵消兩人的體重,但流光君眉都不皺一下,緊緊抱着池鸢,低聲問她:“沒事吧?”
池鸢從他身上爬起,“我沒事,主要是你,你身子嬌貴,這客棧的床闆又硬,沒磕着你吧?”
流光君将試圖從他懷中逃走的池鸢再次拉了回去,眉眼含笑:“嗯,我沒事,池鸢,難得見你關心我一次。”
池鸢伏趴在流光君身上,這個角度能很近很清楚的看到流光君的臉,以前都是他俯視着她,而今輪到她俯視他了,也正因為這個角度,池鸢突然沒了羞怯心,竟起了作弄流光君的心思。
她伸手撫上流光君的臉,還未褪盡羞色的臉笑得格外燦爛,“哈哈,郗子恒,這下是你沒處逃了吧,哼,你看你,如今被我壓在身下,我想對你如何就如何,看你怎麼辦!”
流光君驚異的看着池鸢,眸光由明轉暗,笑聲低沉惑人:“好,我不逃,但你想對我如何?”
池鸢皺了一下眉,在流光君灼熱視線之下,她探手從他眉眼一直摸到鼻尖,“當然是任我宰割了!”說着,就施力掐住流光君高挺的鼻梁,還不忘觀察他的反應。
可惜流光君沒有任何她想要的反應,反而露出愉悅的神情,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露骨,池鸢當即松了手,雞皮疙瘩順着指尖一直傳遍全身,但話都說出去了,也隻能硬着頭皮将他眉眼撫遍,卻唯獨跳過他的唇,最後摸到他喉嚨的時候,又被他不斷滾動的喉結勾起好奇心。
“子恒,你這裡一直在動,是不舒服嗎?”
流光君眼眸一震,低聲道:“你喚我什麼?”他抓住池鸢的手,不讓她繼續碰,若再由她胡鬧下去,他極可能控制不住自己。
“子恒呀?”池鸢毫無所覺,被流光君抓着手也不在意,一邊摸一邊歪頭笑看他,“你不是一直希望我這般喚你嘛?”
流光君靜靜看着貼在他胸口上的池鸢,兩人這般姿勢,青絲都纏繞在一處,噴吐的氣息都在交融,如此暧昧又危險的距離,讓流光君的眼神越來越熾熱,“嗯,我一直是如此希望的,池鸢,快閉眼。”
“嗯?閉眼作什麼?”池鸢疑惑不解但還是依他意思照做。
流光君低低笑着,笑她不解風情不知危險,更不知自己情難自禁,已經壓抑到了極點,流光君蓦然起身,在池鸢即将睜眼之際,将她擁緊,迅速用唇封住她微微訝異而半張的唇瓣。
池鸢僵住了,如雕塑一般呆在當場,隻感覺腦子被熱流融化,任何思緒都迷迷糊糊,也沒任何思考的餘地。
流光君眉眼绯紅,隻會笨拙的啃咬池鸢的唇瓣,趁池鸢僵化之際,他似摸索到了什麼,含着她的唇,試圖用舌尖探進她半張的檀口中,在流光君即将得逞之際,池鸢瞬間回魂,她猛然推開流光君,紅霞一直從臉竄到脖子根。
等推開流光君,池鸢才後知後覺方才那一下的力道有些失控,她又是驚慌又是羞怯,捂着臉去偷看被她推到床柱上的流光君,“郗子恒,你沒事吧?”
流光君後背被床柱磕了一下,但這點痛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更何況,他還沉浸在方才的唇舌交融之中久久不願回神。
見他不說話,池鸢以為傷到了哪裡,焦急地靠過去又問了一遍,流光君看到池鸢靠近,輕輕攬住她的腰,一雙蓄滿了水光的眼眸,動情又羞澀的盯着池鸢,目光流連之間,落到她滿是牙印又紅又腫的嘴唇上。
池鸢察覺他的視線,疑惑的摸上自己的唇角,隻覺又麻又疼,好像萬千螞蟻在撕咬一般,“郗子恒,你……你下回能不能不要咬我了?你這樣咬很疼的!你若是生氣,咬哪裡都行,就是不能咬我的嘴。”
流光君聽了好氣又好笑,他神情複雜的盯着池鸢看了一會,低聲哄勸:“我沒想咬你……我也不會,我這是第一次,下回我保證絕不讓你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