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練習是一場贖罪，大多數樂手帶着遲疑的心虛走進排練室。吉成夏子不多廢話，開始驗收成果。

樂團的表現如何？

西貝柳斯小提琴協奏曲

樂團的進步：

1d10=6

樂團的表現：

40+1d50+6=46+29=75

你替樂團，也替自己松了口氣，至少他們今晚不會被罵得狗血淋頭，至少你不會被目睹他人糟糕處境的局促壓得喘不過氣。演奏中存在各種瑕疵，但目前這輛牛車能順利跑起來，颠點就颠點吧。

吉成用手擋住額頭，視覺中心被拉到她手指夾着的，反射金屬光澤的指揮棒。女強人終于被她自己允許悄悄深呼吸。

“最後再過一遍第三樂章。你也是，注意節……”

“喀嚓。咿——”排練室略重的大門在恰到好處的時機響起，因俯身動作而微動的發梢率先加入，随後打扮精緻的女孩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充足的自信令女孩能夠以一人之好奇與坦然對抗整個房間的好奇與沉默。她的視線在人群中搜捕，直到小号首席放下樂器向她仰頭示意。

接收到信号的女孩露出比銅管更耀眼的笑容，惹得其他相同方向的幾位小夥忍不住臉紅。

她轉向指導者，坦率大方問道：“老師，請問大概還有多久結束呢？”

鲨魚會生氣發火嗎？你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女孩傷心，偷偷分出視線觀察鲨魚的反應，時刻準備介入。

“外面等一會兒吧。”她頭也不擡地回答。

樂手們能隐約感知到吉成夏子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生氣。

女孩眉毛一挑微微點頭，不懼不惱。她用上揚眼神嗔怪小号手，雙眼好像說着“讓我等你？你等着”，又快速恢複熱情笑容，退出即将結冰的排練室。

“都快成年的人了，别讓家屬守排練室。”

笑容就仿佛粘在樋口臉上一樣：“哎呀别看我，多不好意思……隻是朋友而已！”

你無語又好笑。嚴肅人的糟糕笑話配輕浮人的超厚臉皮，簡直合拍到不可思議。如果是你，此刻一定恨不得自己在衆人目光中直接透明化原地消失順手删了所有人的記憶。

不可思議的氣氛中，排練沒有持續太久，鲨魚好心放你們回家早點休息準備明天名指揮的排練。

一夜過去。

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早晨，你來到音樂廳時發現：

1.第一個到達，就你最起勁

2.較早到達，零星幾人

3.普通的心态，普通的到達時間

4.稍晚到達，基本到齊

5.完啦！遲到啦！

【1d5=4 稍晚到達，基本到齊】

你并非早起派，本想提早十分鐘結果因為各種事耽擱得提早幾分鐘到達才是你的常态。有昨天的經驗，你不由得重點關注小号手樋口誠一郎。

樋口到了嗎？

1.到了

2.沒到

【1d2=2 沒到】

焦慮由不安層層堆疊而成，至此你的心跳與門外的每一聲響動相連。胸口的敲擊愈發急促，小錘五十大錘一百，你迅速破産。

此時距離樋口誠一郎出現還有：

1 不一會兒

100 沒人知道

1d100=97

門内的吉成夏子開始講解注意事項，門外的會川佳世電話打到快自燃。最終，是火積司郎低聲報告他收到的信息。

“樋口說他生病，今天不來了。”

“很好，他還說什麼？”

“幫他記筆記。”

這下縱使是見多識廣的吉成夏子也難以維持表情穩定。她的雙眼想當場暴言“那告訴他之後别來了”，可是名譽與理智告訴她閉嘴。

“他的電話呢。”

“打不通。”

至少他比昨天遲到那時有進步，還會通知隔壁樂手呢。你暗自感歎。然而，這不過是你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轉移注意力的伎倆，實際上你現在慌得不行。突發事件随機應變是你最大的敵人。

距離阿什肯納奇先生到達還有一段時間。

土浦梁太郎推門而入，顯然是為此事而來。他在确認現狀後也忍不住扶額。排練一時陷入停滞。

你摸出手機查看通訊錄，想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你的求助對象是：

1.片倉桐和

2.衛藤桐也

3.月森蓮

【1d3=3 月森蓮】

土浦憑借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瞥見你的聯系人，伸手示意你等等：“不用找他，我知道他會找誰，因為我也打算找同一個人。”

在你不解的視線中，土浦撥通電話。

“……平時和學生們打成一片，現在要裝高中生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他語氣帶着熟稔，“不開玩笑，速來。對那個年紀的老先生來說你是18還是23有區别嗎？”

挂斷電話，他向吉成說明。她低聲道謝，随即擡頭宣言一錘定音：“替補馬上就到，先開始排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