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耐爾心裡不住地狂喜，他一時間忘了撿起自己的頭盔，匆匆跑了過去，一腳将手 槍踢開。

地上的女人一看就是住在信修區的貧民——衣服洗得發白，膚色黝黑，臉上滿溝壑。她左手别扭地被壓在身下，胸口的衣物被鮮血浸濕。

“哈！剛才不是還很厲害嗎？臭婊子！呸！”他沖着女店主吐了一口口水，轉身去撿地上的那把手 槍。

這手 槍體積很小，拆開來看構造，更像是上個世紀“遺物”。

“11區的舊式手 槍？”他裝了半天沒能把槍裝回去，便随手将零件扔在了一邊的女人身上，“垃圾玩意兒，一點兒用都沒有。”

“咔——”

是靴子踩在沙石上的聲音。

耐爾猛一回頭，正看見貓着腰繞到他身後的404！

“404！”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槍，眼看就要扣下扳機！

“呼！”

地上原本躺着的女店主猛地蹿了起來，用右手手臂死死勒住耐爾的脖頸，左臂扣住右手腕，雙腿緊緊纏在耐爾的腰上，無論耐爾怎麼甩怎麼撞都沒有松開。

404隻愣了一會兒，很快便撲了上去，死死抱住耐爾的雙腿。

“額……咳……”耐爾怎麼也扳不開纏在脖子上的手，雙腿又被404死死抱住，根本無法動彈。

脖子上的手越勒越緊，胸腔裡的大部分氧氣都在掙紮的過程中消耗殆盡了。他的眼前不斷炸起金花，一切都在變暗……

“他死了？”北辰從巷子外慢慢摸了進來，在她的眼裡，女店主前面的霧團正從淺淡的橙色，慢慢變成淺青色。

“撲通。”耐爾的身體失去了支撐，就這樣直接摔在了地上。404号适時松開了手，有些恍惚地退到一邊。

女店主早在對方倒下前就松開了手，她蹲下身子去摸對方的脈搏。

确實是死了。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大概因為體力消耗太多，沒站穩，差一點摔倒在耐爾的屍體上。

404趕緊跑過去扶住了她。女店主緩了一會兒，毫不客氣地推開了404，自己倚着牆站着：“跑都跑了，還回來做什麼？”

404一愣，随即誠懇地說：“他是追着我來的，我不能丢下您一個人面對他。”

女店主微微皺眉，她細細打量了一會兒404：“你今年多大？”

“十七了。”

“十七歲來當什麼兵？回去念書去！”

404一噎，過了良久，他垂下頭：“抱歉……我有想做的事。”

“想踩着自己的同胞，功成名就、成為人上人？”女店主冷笑一聲，她對于名譽人似乎總是抱着極大的惡意，她彎下腰，把耐爾身上剩下的兩個彈夾和槍都拿過來。隻是槍入手的時候手感有些有點油膩膩的。

這人是有手汗嗎？好惡心的手感……女店主默默在衣服上擦了擦槍身，然而摸起來還是有些油油的。

“不是的，我并不想……”他說到一半又把話咽了回去，不知道是心虛了，還是現在才意識到什麼。

“行了，把頭盔摘下來。”女店主拿槍直指着404，“小姑娘，摸着牆過來我這邊。”

北辰點點頭，順着牆一路摸到女店主的身邊。404也隻猶豫了片刻，就把頭盔摘了下來。

少年和北辰差不多大，那張臉不管怎麼看都不像軍人，五官精緻得反而像是中都六家那些貴公子，尤其是那雙翠綠色的眼睛，那在霓虹可不是什麼常見的瞳色。

“你……”女店主先是一驚，又很快鎮定下來，“你是樞木家的人？”

“是的，我叫樞木朱雀。”

女店主的眉頭皺得更緊，隻是她很快又想到了什麼：“你和樞木玄武是什麼關系？”

少年一愣，而後垂下頭，好像花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口：“他是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