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隊伍踏進知州府的大門,他們站成一排,為那個人開路。
晉北皇帝背着手,從後走來。
知州府全府上下都于院前恭候大駕。
“恭迎陛下。”
這一聲聲中,暗藏着無法言語的仇恨。
為了不讓皇帝見到自己的臉,楚懷汐用了發物散,讓臉上長出紅疹,這樣便可順理成章地戴上面紗。
皇帝表面客氣地去拉吳知州起身,嘴裡問道:“朕好久沒見愛卿了,愛卿近來可好”
吳知州扯着嘴角不得不賠笑道:“回陛下,老臣一切都好。”
皇帝讓衆人平身,他一打眼就看見帶着面紗的楚懷汐。
“朕好像不曾見過她,是愛卿新納的妾室?”皇帝指向楚懷汐,言語間略帶調戲之意。
吳知州的臉立馬沉了下來:“這是小女,昨日臉上起了紅疹,怕驚擾聖駕,便戴了面紗。”
“哦?朕聽聞愛卿的女兒好多年前就不見了,生死未蔔。”
吳知州彎起嘴角,強忍怒火:“這還要多謝世子,是他幫臣找到了小女。”
吳知州将皇帝的疑心推倒桓甯身上。
“原來如此。”皇帝不再寒暄,切入正題,“愛卿,朕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陛下一聲令下,老臣肯定會把東西準備好。”吳知州話鋒一轉,“不過,臣希望在将東西交于陛下後,陛下請允許臣,告老還鄉。”
皇帝的臉色驟變,他想了想還是先答應了下來。
不過,需在他确認完東西的真假後才能離開。
吳知州将血冥珠交給了皇帝。
皇帝打開細細地看了一眼,該有的東西都有,随後便交給了下面的人去熬煮。
吳知州瞟見了房頂的幾團黑影,心中像做了什麼決定。
“陛下請上座。”吳知州伸出胳膊,做了個請的手勢。
皇帝表面含笑地看了他一眼後,随他進去。
“陛下這是上好的紅茶,老臣嘴拙,品鑒不出,陛下也試試?”
吳知州沒管陛下,自己先飲了一口。
“你夫人還沒喝,你倒先喝上了。”皇帝不合時宜地打趣,“給,這杯賞你了!”
李氏含笑結果:“謝過陛下。”
然後當着他的面飲下一大口。
“好茶是好茶,不過有些……奇怪。”
李氏略帶滑稽地評論可引起了皇帝的興緻。
他随手從旁邊拿了盞杯子,自己倒了一杯,喝進嘴中,慢慢品嘗。
“是上好的黃金片,香氣如蘭。”
……
楚懷汐不方便見皇帝,就回到自己房中。
不一會兒李氏偷偷摸摸地來找她。
楚懷汐眼神示意簡簡去守着門外。
“母親,你怎麼來了?”楚懷汐面紗未取。
李氏直接将真正的血冥珠塞進楚懷汐的手中。
李氏壓低聲音:“汐兒,我與你父親商量,還是決定把它神不知,鬼不覺的送給你。”
楚懷汐正要推脫卻又聽見李氏無奈說道:“母親房間有一個密道,你快跑,帶着簡簡一起跑,讓她……當你的替身。”
皇帝此次來不僅帶了禦前侍衛,還帶了幾個死侍,他極大可能會屠殺知州府。
李氏答應過周洧要保護好楚懷汐,即使以命相抵。
“母親,我不能走。”楚懷汐搖着頭,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棄知州府于不顧?
李氏騙她:“有一人在城外等候,他是皇帝年幼時的太傅,你去将他帶過來,皇帝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會動我們的。”
眼下隻有楚懷汐可能完成。
她随李氏到了她的屋子,将自己與一個侍女換了衣服。
李氏打開房裡的密道,低聲讓她快走!
時間緊迫,楚懷汐隻能拼命地往前跑。
……
皇帝在夥房看着煮化的血冥珠,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後命人加了些糖,一口喝了下去。
苦與甜的交織,讓他喉嚨一緊,皺起眉頭。
“一個不留。”
随後一聲清脆的陶瓷落地聲。
皇帝摔碗為号,所有禦前侍衛同時拔刀,不到半個時辰,血洗知州府,血腥味兒飄向方圓十裡。
天空驟變,轉瞬間,烏雲密布,遮住了被血染紅的太陽,雷聲沉悶,似是哀鳴。
皇帝卻在邁出大門的那一刻,突然嘔出一股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