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柚表情不妙,喃喃道:“完蛋了。”
“你為什麼說她啊?”楚懷汐側過頭去看周洧,眼神中略帶責備。
周洧扶額,搖了搖頭:“孩子不是你這樣寵的。”
随後淩厲地看了一胡柚,冷聲道:“回去。”
在一旁僥幸的胡柚,迎來當頭一棒,她起身不舍地看向楚懷汐,等到周洧身邊時灰溜溜地跑走了。
周洧歎了口氣,坐在楚懷汐身邊,低聲解釋道:“蠱族規矩,不得随意施蠱。”
“是我讓她做的,是我沒遵守蠱族規矩,你不應該兇她的。”
楚懷汐覆上周洧的手背,有些愧疚。
“你怎麼對蠱感興趣了?”周洧從她的碟子中拿出她咬過的那塊兒糕點,遞到楚懷汐嘴邊。
楚懷汐搖搖頭,拒絕了那塊糕點:“你也會蠱的吧。”
周洧有些奇怪,欲風那個家夥問也就罷了,怎麼她也來問了。
周洧還沒來得及說,聽到楚懷汐的下文,就立馬改了口。
“教教我。”一雙攝人心魄的眸子鈎住周洧的心房,她剛剛睡足,臉上紅潤,氣色很好,嬌憨之态盡顯。
“我不會。”周洧心口不一。
周洧曾聽過外人學習蠱術,要被蠱蟲侵蝕血液,俗稱“洗血”,他怎麼舍楚懷汐去受那種苦呢?
楚懷汐瞪大了眼睛,周洧的這句話讓她始料不及,他不應該回答“好啊,教你。”諸如此類的話麼?怎麼會說“不會!”
“你說真的?”楚懷汐有些氣餒,卻還是不死心地問着。
“真的。”周洧躲避她炙熱的視線,咬了口手上楚懷汐吃過的糕點,“再說外族人學不了的。”
“學不了?”不對啊,剛才胡柚不是說可以的麼,這兩個人說法不同,胡柚沒有必要騙自己,那就一定是周洧在撒謊。
不過他又為什麼對自己撒謊?
周洧趁楚懷汐思考的時間,把半塊兒糕點全部塞入口中。
随後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幹嘛去?”楚懷汐跟在他身後,不解道。
“帶你去喝酒。”
……
楚懷汐被周洧帶到一個田野中,滿上遍野的花朵覆蓋了山間的一份甯靜,多了一份溫馨。
“桓甯放你出來了?”楚懷汐阖上眼,呼氣飄在空中的幽香。
“嗯,他給我休沐了,說是要把我調去宮中。”周洧擡手替她把吹到臉上的發絲鈎了下來。
楚懷汐嗅道一絲不對勁:“他為什麼派你去宮中,莫不是對你有所懷疑,而調走你。”
“恰恰相反,他在宮中的眼線已經被處理的差不多了,才派我去。”周洧把玩着楚懷汐的指尖,又道,“桓甯現在有新歡陪着,不會注意我的。”
“是彎月姑娘吧。”提起她楚懷汐還真不知道如何評價。
一個為了财而接近,另一個為了滿足私欲而讓她接近。
“嗯。”周洧牽着楚懷汐往不遠處的一間木屋走,“好了不聊這個了。”
視線越過層層花朵,看見了木桌上的一壇酒。
楚懷汐被周洧按在位置上,随後他打開酒壇,給她倒了一杯。
“蝴蝶釀,嘗嘗。”周洧落座在她對面。
楚懷汐抿了一口,便又聽他解釋道:“紫米釀的,味甜,不易醉人。”
“還不錯。”楚懷汐又品了一口,擡眼看向周洧,“蝴蝶釀,有什麼來頭?”
他淺淺一笑,将自己的酒杯舉過木欄,頃刻之間,田野間的蝴蝶朝着他們飛來。
楚懷汐驚喜地望着被蝴蝶環繞的少年,心像被蝴蝶撲扇的翅膀吹動了般,往他那邊移動了幾分。
她攤開手掌,一隻蝴蝶停落在掌心,楚懷汐用眼神描摹着它的身影,看得入神。
她從來沒有這麼細緻地看過蝴蝶,翅膀上的紋路,身體上的花紋,也不曾見過成片蝶舞。
“你試試。”周洧走到楚懷汐面前,将她牽起來後打算把酒杯遞到她手中。
楚懷汐沒有接,而是與他共舉着這杯蝴蝶釀,兩人視線交錯,蝴蝶震動翅膀的聲音遮蓋住了狂躁的心跳。
霎那間,成片的蝴蝶環繞在兩人身邊,創造出了一個專屬于他們的世界。
“杯子被它們用了,我隻能用你的了。”周洧低眸注視着楚懷汐被酒沁亮的唇瓣,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