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拆開一盒布洛芬膠囊,倒了一些熱水來,動作熟練的把人擁在懷裡,要給她喂藥。
意歡迷迷糊糊間轉醒,低吟出聲,整個人卻是不清醒的,沈樾低聲哄人吃藥,發覺她默不作聲,眼神沒有聚焦,半晌,聽見她低低的嘟囔一句“沈樾,我好難受。”
他内疚極了,縱使她在兩人這段婚姻之中,嬌氣蠻橫,沒有盡職盡責做到妻子的義務,與旁人劃清界限,甚至給他戴綠帽,他也不該如此對待她。
沒有證據的事兒,他屬實不該懷疑自己的妻子!
隻是……意歡脖頸後側的暧昧紅痕,以及夜不歸宿,圈内的傳聞,種種迹象,仿佛在心底種下一根生荊棘的小刺,生根發芽,紮得他的血肉鮮血淋漓。
沈樾給她喂藥,她吃不進去,又吐出來,無法,沈樾隻好嘴對嘴給她強勢的喂下去。
喂完藥,沈樾出了一身熱汗,他換了另外一件常服,坐在床邊照顧意歡,手指在她的面頰上流連忘返,最後停留在她飽滿濕潤的雙唇上,她呼出的熱氣滾燙,灼燒了他的指腹。
當初的愛恨情仇多麼鮮明,他恨她,又不可自拔的愛她,是她一手策劃這一場情愛,他像是一隻陷入蛛網的小蟲,掙紮過,最後如她所願,陷入蜘腹,如今……卻被她輕飄飄的一句“别互相折磨”給化掉。
她如今對他的情愛,已經消亡幹淨了嗎?
指頭傳來濕潤的觸感,沈樾恍恍惚惚間,瞥見意歡雙唇微張,無意識的把他的手指咬入嘴中,似是當成什麼糖果,給含在嘴中,咬得水聲滋滋。
稍頃,傳來疼痛,她無意識的用牙齒咬了咬,沈樾吃痛,抽了一口涼氣,連忙把手指抽出,指腹的皮肉多了一道鮮明的牙印,此時正冒出點點猩紅。
他明明看得很透徹,曉得無論怎麼樣,都左右不了她的想法,她活得是如此的惬意,不受約束,卻仍不免傷心,恨她薄情寡義,有時候真想……
他涼薄的唇覆蓋在她的雙唇上,輕輕的研磨,輕吻。
他們不再年輕,不是韶華男女,兩人經曆光陰的曆練,縱使外頭的誘惑無數,多少人想看他的笑話,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輕易的放手,叫她離去,同别的狗男人在一塊,光是想想,胸腔中的怒火都在熊熊燃燒。
除非他死了,不然,他們委實要互相折磨,一輩子的。
……
……
沈澤是個守時的人,他提前十分鐘抵達“燎原”,因為章安然的緣故,他們約在一家小酒吧裡。
他在國外有過一段聲色犬馬的日子,每日裡喝得爛醉,醒來是陌生的酒館,狐朋狗友們都笑話他是不是被哪個女人重重的傷害過,否則怎麼總是買醉,要不要給他找個金發碧眼的洋妞瀉火,他通通拒絕掉!
在這一場名為“暗戀”的情愛中,他輸得一塌糊塗,但是,他所愛之人,又怎麼是随便一個女人可以替代的。
無論旁人怎麼撺掇,過分者直接“好心”的把赤條條的女人塞到他的床上,都被他無情的扔出住處。
沒有強大的克制力,管不好下半身的男人,又何談其餘事情。
他點了一杯威士忌,冰塊在酒水之中沉沉浮浮,他抿了一口,轉眼瞥向舞台上……
章安然在台上賣力的表演,他是這裡的駐唱,對于他們這種公子哥而言,唱一晚上賺不了幾個錢,純屬是為愛發電,聽崔凱說,這支樂隊是他在大一的時候玩票組建的,後面樂隊裡的鼓手在這家酒吧兼職,上個樂隊離開後,他幹脆把章安然請了過來駐唱。
“粉絲不少。”沈澤點評。
今晚酒吧裡人滿為患,處處是年輕男女,約着一塊兒出來跨年。
舞台的側邊站着不少年輕的女孩,據說是章安然他們樂隊的粉絲,等章安然表演完了,女孩們殷勤的遞上礦泉水,他并不接,隻低聲道謝,拂開他的粉絲們,往旁邊一桌走去。
幸得崔凱在一旁介紹,沈澤本不感興趣,都被他充滿酸味的語氣給吸引得斜觑一眼,朝前頭看去,他微愣:昏暗的光線下,章安然俯身同個女人說話,利落的短發,招搖閃耀的細鑽耳墜,紅唇張揚,不正是他嫂子的好友蘇念,還能是誰?
這個女人怎麼在這?
她和葉意歡形影不離,沈澤心知肚明,她此刻在家裡,等待他哥回家,不會出現在這裡,心中依舊殘存希翼,往人群中搜索她的身影。
未果,他遺憾的收回目光,又抿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