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兒的人多,衆人突然散開時頂碗的人被一個路人撞到,幾隻瓷碗被撞翻在地,碎成幾片。 李順瓊心疼地看着那些碗,突然覺得那碗上花紋特别,向前走了幾步特地撿了一片看起來。
“小心!”身旁的邱韫之突然大喝一聲,摟住她的腰向前奔去。
半夜的冷風疾疾,刮在二人臉上。
李順瓊一時睜不開眼睛,她閉着眼睛問道:“怎麼了?”
“那遊龍有異。”邱韫之回頭看着那還在舞動的金龍,冷聲道。
李順瓊不禁猜道:“不會是銀山樓的人來殺你了吧?”
“不會,”邱韫之從腰側摸出短刀向後面追來的遊龍扔去,那紙龍瞬間便破開了幾道大口子,隻剩幾根在裡面支撐的竹竿。
“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子。”
李順瓊這會兒才勉強睜開眼,看向自己手裡拿的那片瓷碗碎片。
那花紋實在特殊,又有些眼熟。
李順瓊凝視片刻,腦子裡晃過一些模糊的記憶。她突然驚道:“是燕家!”
燕家,陶瓷第一大家。
燕家喜歡将麒麟紋與玄武紋畫一同畫在瓷器表面,兩種紋路交融得出來的圖案,十二家裡隻有燕家用。
一個路邊的雜耍班子怎麼會有燕家做的瓷碗?還偏偏遊龍來的時候碗碎掉了。難道燕家還刻意讓别人知道是燕家在挑事?
看這架勢燕家明顯沖着他們來的。
“燕家……”邱韫之眼神冷厲,“我将他們引到城外解決。”
“邱宗主,你能留一個活口嗎?”李順瓊道,“我想知道燕家到底想幹什麼。”
邱韫之點頭。
他飛快地奔出城,身後舞龍的人已然将紙做的金龍抛下,快速朝他們奔來。
街道上一片大亂。
百姓們紛紛驚聲逃竄,原本一個好端端的遊神節霎時變成一個災禍。
邱韫之将燕家數人引出城外後,停住轉過身來。他環在李順瓊腰間的手緩緩松開。
擡眼間,他手中的長劍一挑,直直向燕家人刺去。
為首的一位燕家人桀桀一笑,從懷中摸出數十枚骨針,朝邱韫之射去。其餘的幾位燕家人一擁而上,數百枚骨針射向邱韫之。
邱韫之劍出亂影,将那百枚骨針穩穩地擋于劍前。
李順瓊看得心裡焦灼,看着那些扔骨針的燕家人,突然心生一計。
燕家人雖是陶藝大家,可有一旁支世代習武,練得便是這“透骨穿針”。尤為特别的是,這針不是由銀鐵打造,而是一種“土”針。針表含孔,小孔封以白蠟,針内又淬有劇毒,一旦接觸人的肌膚表皮,白蠟便會自動融化,毒液流出,侵蝕人的肌膚,由血液逼近心髒,而這花費的時間隻不過短短幾秒。這種土針會随着毒液流出自動融化在體内,不像銀針一樣可以拔出。
但其有利必有弊,這“土”針裡含火種,隻要稍微碰到點高溫的東西便會融化,攜帶者往往不會貼身攜帶,因為極易将其融化,害人不成先害己。
可是看這燕家人射出這麼多骨針,必然有一些是貼身攜帶的。
李順瓊從懷裡摸出火折子,分出幾個扔給邱韫之:“邱韫之,将它綁在劍上刺!”
不待邱韫之應答,她吹起火折子便朝燕家人扔去。
邱韫之雖然不明白,但也趁這個空迅速将火折子系在劍端。
幾個火折子扔在燕家人身上,瞬間有幾人臉上展露痛苦之色——骨針在化了。
邱韫之頓時明白了李順瓊的用意,提起劍朝燕家人接連刺去。
讓他将火折子綁在劍上,自是因為他劍使得更快些。
有幾個燕家人反應過來,迅速扔掉了身上的骨針。他們見邱韫之轉瞬間便解決掉了幾個,相互對視一眼後便決定逃走。
邱韫之自然不會讓他們走。
他縱身一躍,幾道劍影之後燕家人雙雙倒地。
邱韫之隻留了一條人命——是那為首的燕家人。
他将那人扯起,拖着那燕家人走到李順瓊身旁。
“問吧。”他道。
那人手往身上抓去,似是想用骨針來結束生命。李順瓊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手臂:“别動!”
“你想用一根骨針便結束性命?”李順瓊從地上撿起幾枚散落的骨針,在那人眼前晃,“我知道隻一滴毒液是不緻死的,隻會讓你疼痛難忍。”
“不如,隻給你滴一滴?”李順瓊輕笑。
那人面露驚恐之色,他欲掙脫開李順瓊的手,可随之邱韫之的劍毫不留情地插入他的手中,直直地貫穿至地下,霎那間鮮血四濺。
他痛得面目猙獰,低聲吼叫:“邱韫之!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傷了我,你身邊這位小娘子也會跟着死!”
李順瓊拿起骨針,做出要扣開白蠟的模樣:“說清楚。”
“怎麼,他是你情郎?要這般護着他,”那人瞧着李順瓊的臉,發出怪笑,“可惜了這麼美的一個小娘子,竟喜歡上他。”
邱韫之面色平靜,隻是手下卻發了狠勁兒,将那把劍插得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