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直有兩人看守嗎?另一個人呢?”李順瓊道。
“另一個人,前天被李管事辭走了。”
李順瓊疑惑:“為何?”
怎麼又是李叢?這未免有些太過碰巧了。
“李管事前天來這看瓷器的時候,他不小心将窯灰撒到李管事鞋上。”丁信答道,神色間隐有憤憤之意。
李順瓊冷笑一聲:“李家還有這種人?”
“你們先去做事吧。”李順瓊長舒出一口氣,“小心些,别再出現這種情況了。丁信,去找一個人跟你一起看火。”
她看向許興:“許師傅,麻煩您去看看庫房裡還沒有好瓷器,頂這些送去侯府。這些瓷器馬虎不得,我會讓李延管事來盯緊全程的。”
看來她不得不去找一趟李叢了。
李順瓊出來後正想找人問李叢的住處,就看見李叢遠遠地走過來。
他正惬意地哼小曲,背着手一路走過來,渾然是個流痞模樣,看上去悠閑得很。
李叢看見她,訝異地朝李順瓊道:“小姐,怎麼提前回來了?”
“李管事。”李順瓊冷冷道,“我想問您幾個事。”
李叢見她這種語氣,扯了個笑答:“什麼事?”
“不問家主,便解雇家仆,随意招人。李管事,你犯了李家的家律。”李順瓊道。
“什麼?”李叢像是這才知道的樣子,慌忙道,“可我不知……”
“不知?”李順瓊嗤笑一聲,“您可是李家的管事。”
李叢頓時禁了聲。
“你為何來這裡?”
李叢:“我是管事,過來看看難不成又觸犯了哪條家律了?”
他雖是用的開玩笑的口吻,李順瓊卻從他眼底深處看出來絲冷意。
“既然我犯了家律,小姐打算如何?”李叢竟是逼問過來。
不對。
李順瓊看着他,心中滿是疑惑。
從前的李叢,在李家基本沒怎麼出來晃過,每日混吃混喝,打牌偷懶,但也算安分。她出去一趟後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另一個李管事回來了,你就不用再來了。”李順瓊道。
李叢像是不服,道:“我也是管事,為何不能來?”
真的奇怪。
之前李父安排事給李叢做,他都推脫再三,如今倒上趕着來了。
李順瓊試探道:“你之前做事的時候,搞砸了不少。”
“那也要鍛煉鍛煉嘛,我也不能一直閑着領錢不是?”李叢毫不在意道。
李順瓊瞳孔一縮。
李叢之前沒做過事,自然也沒有搞砸一說。
那此人……不是李叢。
她沉下心來:“好。李管事,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麼事?”
“您可知李家要做一批給昭甯侯府用的瓷器?”李順瓊心生一計。
李叢點點頭:“自然早就聽說了。”
“有一件極重要的瓷器,我本想給侯府夫人作為禮物。”
“什麼瓷器?”李叢明顯來了興緻。
“您不用管是什麼瓷器,它現在在李家外街的一個鋪面裡收着,我想請你幫我拿回來。”李順瓊神色認真,看着像真的有重要事情拜托一樣。
“怎麼會讓我去拿?您剛剛不還讓我别管事了嗎?也不對,您這是讓我跑腿吧?”李叢一雙眼睛似笑非笑。
李順瓊松緩了臉色,溫和地笑笑:“對啊,請您跑腿的。随我入京的那些人都去歇着了,其餘人也各有事做,這偌大的一個李府,可不就剩下您一個閑人了嗎?”
李叢盯着她好一會兒,才突然笑起來:“小姐,您可真是尖牙利嘴。”
李順瓊微笑不語。
“好,就讓我這個閑人,”李叢緩緩說,“去幫你拿吧。”
他轉身離開。
與其讓這個“李叢”察覺出她懷疑他,倒不如就讓“李叢”認為她隻是為了捉弄隔應他。李順瓊心想。
那間鋪子都是她的人,她也不想再試探,到時候讓人把這個“李叢”迷暈了,直接問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