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是何意,嘉敏不甚懂得,想着大約是些男女之間的親近之事,不由想起了夢裡和趙匡胤曾幾番雲雨,道别之時也曾唇齒相接柔婉擁吻,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衆人驚詫,鐘皇後更是大怒,一巴掌打在她臉上罵道:“可憐從嘉對你一往情深,你竟是個不知廉恥的!那人何名何姓,在北朝任何官職,你且交代清楚,不然哀家定不饒你!”
嘉敏哪裡肯說,忍着痛一陣搖頭。
秋芙慌忙跪倒求饒:“皇後娘娘明鑒,這幾個月我一直跟在小姐身邊,那北朝将軍的确是上了小姐的車,可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就隻是說了幾句道别的話而已。娘娘所說之苟且,小姐根本不懂是什麼意思。素日在家中時,夫人曾經交代過,若小姐聽不懂皇後娘娘所言,就隻管點頭搖頭。小姐素來膽小,大概是連自己該點頭還是該搖頭都不知道,請娘娘恕罪!”說罷又拜倒在地。
黃保儀上前道:“秋芙的話倒也可信,那北朝人并未在太子妃娘娘車上停留多久,也不足以發生什麼苟且。”
鐘皇後雖心中尚有疑惑,可畢竟什麼證據都沒有,也不必揪着不放,幹脆找了個台階下,“看來是哀家吓壞你了!你終究年少,派你去完成這等大事本也欠妥,好在平安歸來,哀家和從嘉都松了口氣。這些時日,從嘉一直惦記着你,哀家想着你也不必再回福濟觀了,就在宮裡住着,從嘉得了空還可以去瞧你。你們畢竟是夫妻,分離太久恐會生分。”
嘉敏聽罷呆呆的,卻也不好說出自己想回福濟觀的事,隻得領命回柔儀殿住着。
鐘皇後那一巴掌打的頗重,嘉敏臉頰一片紅腫,秋芙拿來冰袋給她冷敷,一邊抱怨道:“小姐,就算你和趙公子之間有……那個……也算不得苟且,你怎麼什麼都胡亂承認呢?”
嘉敏痛的龇牙,皺眉道:“我不承認有什麼用,别人也不會信我。”
當初她極力辯解自己沒有背着姐姐勾引姐夫,不也沒人信嗎?
秋芙觀其神色已然明白她是想起了舊事,柔聲寬慰道:“當初太子寫那首詞大約也是想訴說對小姐的真切情意,可沒想到卻給你招了這麼多罵名。都已經過去兩年了,小姐,你就别往心裡去了!”
李煜站在門外,将主仆二人的對話一字一句聽在耳裡,面上一片羞愧之色。
貼身太監李光大聲道:“太子妃娘娘,太子來看你了!”
嘉敏驚懼,慌忙起身下拜,被李煜上前扶起來,又擡手摸着她紅腫的臉頰柔聲道:“聽說你在母後宮中受責,可打疼你了?”
“無事!”嘉敏避開他,還不自覺退後了一小步。
李煜的手摸了個空,怔然道:“嘉敏,這兩年你受了不少冤屈,我一直都想補償你,你可不可以給我機會?”
嘉敏搖頭:“我沒有受屈……”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會說的!”李煜若有所思,“趕了這麼遠的路,一定十分疲累,且休息兩日,得空我再來看你。”
許是成婚以來二人一直疏離,嘉敏倒是沒怎麼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兩日在柔儀殿中足不出戶,有螃蟹吃,還喝起了十月白。
隻是那酒辛辣,一口下去喉嚨似火燒一般,嗆的她咳嗽不止。
秋芙嗔道:“小姐,你不能喝就别喝,這又是何苦?”
“以往趙哥哥喝酒都是眉頭也不皺一下,我看着有趣,就想自己試一試!”嘉敏說着,一邊用絲帕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秋芙掩嘴笑道:“趙公子是英雄好漢,小姐哪裡能跟他比?我怕他聽了這話也得笑破肚皮!”
“他此刻大約還在路上吧!”嘉敏不喝酒了,拿起螃蟹來吃。
正琢磨着怎麼拆開那螃腳,重華殿傳來消息,說太子今晚要留宿柔儀殿中。
嘉敏聽罷面色慘白,坐倒在地站不起來。
入夜,嘉敏沐浴過後早早在寝榻上躺下,秋芙走出來小聲對李光道:“李公公,煩請禀告太子,小姐膽小,屋中的燈會提前滅掉,望太子憐惜,莫教她瞧見亮光。”
李光乃是良善之輩,将原話轉述。
而李煜原本也知曉嘉敏的性情,就答允下來。
待他走入帳中,那隻着寝衣躺好的女子正緊張地絞着手指,呼吸聲很是急促。
李煜撫摸她的臉頰柔聲道:“嘉敏,别怕,我會很小心的!”
床上之人閉上眼,感覺到男子的手輕輕解開她的衣帶,而後俯下身與她肢體交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