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怎麼來了？”

時世傑是最先看到兩人的，他從凳子上站起，一瞬間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是誰告訴你們我在這裡的？”

“喂喂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飛雁一下就聽出了裡頭不歡迎的意思，但這兒是醫院，再加上旁邊又有這麼多人在，所以她也不好和時世傑吵架，隻能癟着嘴，不滿地開口道。

“我們又不是來看你的，我和小月月是特意來看金奶奶的，對不對？”

女子說完又拿手拱了下後頭的木頭樁子江浸月，她腦袋一甩，眼一眨，勢必要讓人和自己統一戰線。

“昂，是，對。”

别看江浸月一連三個字說出口，但其實她根本就沒看時世傑的臉，隻一味地慌慌張張低頭看地，企圖尋找一條縫隙來讓自己鑽進去。

可顯然，時世傑根本就不吃這套，男人跨着步子走上前，皺起眉頭，面目陰沉，聲音也比平時低了三個度，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不好惹的氣息。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生氣？

“我再說一遍，你們都回去！”

“吼，我辛辛苦苦來一趟，連坐都沒有坐一下，你就叫我們回去？”葉飛雁聞言氣得眉毛都飄了，一雙眼更是瞪圓了，怒目而視。

或許是兩人的争執聲太大，太吵，突然，簾子後頭又緊接着傳來了一陣低弱弱的咳嗽聲。

“咳咳咳，小傑，是你有朋友來了嗎？”

雪白的床簾被拉了一半，靠窗戶的那側開着，所以自然也看不到門邊發生了什麼，隻能仰起身子朝外頭問話。“有朋友來看咱們是好事，快，來人家進來坐呀。”

“知道了。”

這邊話一落下，那邊葉飛雁就跟得了什麼赦免令一樣，開開心心的朝空氣噴了一鼻子粗氣，這叫什麼，這叫揚眉吐氣！

随後，她還不忘路過時又給了時世傑一個肩膀肘子，叫你攔我，叫你堵我，這下好了，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男人沒作聲，隻拿手拍了兩下衣服上被蹭着的灰塵，他懶得搭理這種小學生行為，眼風順着牆壁又往後掃去——

小姑娘身穿一件嫩綠色的小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雙眼也就這樣清澈如水地看着自己，仿佛裡頭有千言萬語，但最後卻都隻能默默咽下。

莫名，時世傑難得開始反省了起來，自己剛才有很兇嗎？

有嗎？

女子鼻尖微紅，眼尾染上一抹水汽，她什麼話也不說，隻是一個勁兒的獨自悲傷，像是被誰傷狠了一樣，委屈到了極點。

明明，明明自己一路上都還在替他擔心，為他難過，可為什麼來了之後卻又要被趕走呢？

“……”

“我…”

“拜托，别哭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