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的晚風吹拂着樹葉,發出嘩嘩的響聲,院内的金桂樹影搖曳,送出秋末的最後一抹舒爽。
江浸月睜大了眼瞧路,小巷子裡伸手不見五指,黑的不見光也不見人,偶爾伴随着風聲來的幾陣悉索動靜也是野貓走過的痕迹。
“我自己能走的…”
她還是不太習慣這樣,兩個人的獨處,女子渾身刺撓的一下扣緊了書包帶子,面上也是副上下難為的愁苦模樣。“我說真的。”
“嗯。”
時世傑也不知是聽了還是沒聽,雙手仍舊酷酷的揣在兜裡,像是那年頭商場裡随處可見的照片模特,驕矜的冷酷。
你說你的,我做我的,咱們之間亳不幹涉。
眼見自己說不動男人,江浸月也不再多費口舌,她腳踩着腳,又昂頭望了眼電線杆上貼着的小廣告。
“重金尋狗:
本人于十三日晚上丢失了一隻白色小狗,位置在文泉路商業街附近,小狗脖子上有黃色頸帶,名字叫傑瑞,如有好心人遇見,請速與本人聯系(電話:1302621****)凡提供線索歸還者将獲得一千元的酬勞。”
最後在白紙的末尾處附帶貼了一張黑白的小狗頭像,一張憨态可掬的臉蛋,還做着拱手的動作,一看就乖巧可愛惹人疼。
女子看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被腦袋頂上的一陣敲打回神,她轉頭,說不清楚是為什麼,一高一低的目光對視下,時世傑的眼睛很亮很亮。
可明明背對着月光的人是他啊…
“幹什麼?”
江浸月問了一句,語氣算不上好,畢竟無緣無故被人“暴力”了一下,她也很莫名其妙。
那感覺就好像是正在大馬路上亂竄的野狗野貓,被人突如其來的踹了一腳,不可置信中又帶着些許懵逼和不解。
誰知道這一次時世傑還是沒有開口接話,他嘴角的弧度不淡反深,叫人看着心裡毛毛的,不得勁兒。
——這人神經病吧…
女子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聲。
就在江浸月以為他們會這樣一直安安靜靜,相顧無言到盡頭時,好像連上天都看不下去這死寂的氛圍,出手幫助。
不知什麼時候,巷子深處的野貓仿佛被踩了尾,突然炸的一下跳了出來,她被吓得驚慌出了聲,輕呼“啊”了一句。“什麼東西!”
“一隻野貓。”時世傑出聲很快,手中的動作也不輸速度,呈保護狀态。
隻見他提步靠近了些女子,寬大的衣服罩着男人清晰可見的身形,莫名其妙的,就是有種能讓人将身心都依附過去的信任感。
路口霓虹燈那五彩斑斓的光被深巷掩蓋,晚風送爽,江浸月這會子才算是嗅到了一直萦繞在鼻尖的一抹香。
是舒某佳的牌子。
那年頭大街小巷裡天天都在播的廣告打得震天響,起碼在江昌這個三線小城市幾乎算是家家戶戶洗浴的必選品,就算是自己家裡也有不少囤貨,隻是香氣和這人身上的不同而已。